王腾是走读生，家就在一中附近的一片城中村内。

住在城中村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离着市中心不远，附近配套设施齐全，到哪都挺方便，只要有腿就行。

坏处是城中村的卫生环境，治安等等都是大问题。

这里几乎算是个三不管地带，只要不发生涉及到刑事责任的大问题，没有执法机构愿意来管理。

两人七拐八绕之后，来到一栋老旧的平房前。

...

直到跟着王腾回了家，蔡坤才知道这个同桌过得有多苦。

孤身一人如野草般挣扎着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孤苦无依，风雨飘零。

衣食住行，所有的一切都要靠自己。

辛苦摆摊获得的收入还要上交大部分给陈辉。

“王腾...这种日子你是怎么过来的？”

“习惯了就好，过一天算一天，眼睛一闭一睁就是一天，哪天眼睛一闭不睁，就是一辈子。”

直到亲身参与出摊食材的准备，蔡坤才知道买这个同桌鸡柳的顾客有多苦。

这玩意，是人能吃的？

鸡柳还行，看着像是鸡胸肉，但上面裹的面粉...过期好久了。

其他炸串也有，什么里脊肉，炸排骨，牛肉串羊肉串之类的...听着分门别类应有尽有。

实则...都是一个肉袋子里出来的货色。

问问王腾这到底是什么肉，得到的回答是他也不知道。

反正城中村里有人专门做这个，按斤卖。

至于炸串用的油...

五颜六色，五彩斑斓。不知道来自哪里，也不知道用过多少次。

问问王腾这到底是什么油，倒是得到了回复。

传说中的地沟油。

城中村下水道里，有人专门负责舀这个，论吨卖。

...

一切准备就绪，天色已暗。

王腾骑上三轮车，载上一车出摊用品和蔡坤，朝着风情街夜市而去。

蔡坤憋了很久，还是忍不住道：“你用这样的油，这样的肉，良心不会痛吗？”

“良心是什么？能吃吗？”

“我没开玩笑，我是说认真的。”

王腾笑了笑道：“我放弃了本该用来学习、休息的时间去摆摊挣钱，就是为了养活自己。结果陈辉还要向我勒索保护费，你说是我的良心应该痛，还是陈辉的良心应该痛？”

蔡坤顿了顿，叹了口气道：“陈辉的确是个人渣，但这也不是你卖黑心炸串的理由吧？”

“什么叫黑心炸串，整个风情街夜市卖炸串的没有十家也有八家，大家都这么在做，为什么我不能做？”

“他们都是一群没上过学的人，为生活所迫，没有办法，但你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我要是不靠摆摊挣钱，就活不下去，就要受陈辉的拳打脚踢，难道我不是被生活所迫？”

“可是你今天不是说有办法对付陈辉吗？你既然都打算对付他了，那还交保护费给他吗？”

提到这事，王腾没好气道：“交个屁，从今天开始他得给我交保护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