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旺把活都干完才想起站在院子里的众人,一拍脑门顿时不好意思道:“对不住对不住各位,俺……俺这记性,你们别见怪!”
三人各有各的心思,被叫才缓过神来,忙说:“没事没事。”
宴歌想说还是香儿重要,但到了嘴边的话,却不知该叫这位婶婶还是姐姐。
大旺牵起一旁的香儿,对着大家伙说,“赶紧进屋,我给你们烧壶水喝。”
“多谢。”
“你们这些富贵人家的娃娃,说话总是谢来谢去的,进屋进屋。”
他们几人进了屋,香儿被大旺拉走。
“我去给你们烧水,别见外随便坐。”
林陵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刚坐那就看见桌子上放着一个本子,主人看上去并不喜欢似的,竟然垫在烛台下面,都积了层灰了,但本子的毛边又不像是做出来的痕迹,好像它在沦落为废纸之前曾被人小心翼翼的珍藏过。
“这是……?”
“这是什么?”
宴歌好奇的拿起来翻看,“天哪,这不是《周陈图志》吗?”
宴歌惊呼出声,没想到能看到这么冷门的,若不是她跟着小姐见小姐读过,平常人家哪会学这种偏向娱乐的话本呢,忙和看科考的材料还来不及。
“没想到大旺家还算香门第,
小姐,你看看我认错没有?”
“你没认错。”
虽然只是一眼,但林陵早就确定了,宴歌还在那便感慨,“这生字好多,这个字我就不认识。”
她说着说着,翻看起本子,几页之后将本子放了回去,这才发现温然和林陵定定的看着她,气氛凝重。
宴歌弱弱道:“你们……没事吧,还是你们吧。”
她扬了扬破旧的本子,“我说的不对吗,这没问题吧?”
温然接过同样翻看了几页,“这没问题,但出现在这里问题不小。”
“这……”大旺叔俺来俺去的,说话十分接地气,确实是个白丁,可也不能侮辱人家寒门生不出贵子吧。
“或许是他家儿子考了科举,沿途过来的张三还有咱们,用的不都是赶考的名义吗,他们村子说不准也有啊!”
“你真的觉得,大旺还有别的儿子吗?”
林陵说,她终于察觉出大旺哪里不对劲了,虽说这人待人接物还算和气,可是骨子里那种重男轻女让人感觉他并不是一个发自内心的接纳别人的人。
“从我们一开始见到大旺,他就死死的盯住香儿肚子里的孩子,香儿打我们他怕抻着孩子,香儿晾衣服他怕抻着孩子,甚至烧一壶热水也要时刻看着香儿,我想
也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这不是一个男人正常表现。”
这一点温然倒不赞同,“爱老婆还不好,怎么就不是个正常男人了?”
林陵一记眼刀过去,“你还没抓到重点吗,我问你,刚才大旺不让香儿晾衣服说了什么?”
“嗯……别抻着孩子?”
“是别抻着儿子。”林陵说,“这差别可大了去了,我不是贬低揣测,越是村里山沟的人越会在意能继承父业,种田读、出人头地的儿子,即便在民风开放的北国,男女之别也远远大于嫡庶之分,大户人家若无子嗣还能从旁系里面过继一个来继承家业,这种小门小户把传宗接代看的比命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