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儿?是你,你怎么在这?”
大伯看见男人的脸之后惊呼出声,那人挠了挠头。“陈家大伯,这就是你家啊!”
林陵斜眼看着两位,短短两句话就弄明白了一件事,陈家大伯和这男子认识,却不是认识很久的样子,她眯起眼,大伯注意到她这个动作之后,做出赶人的姿态。
“你来这干什么,还不赶紧走?”
林陵:“走不掉了,好好回答我几个问题再说吧。”
说着配合似的,温然将脚踩在凳子上,让男人想起昨晚这妖女搞出什么东西让他眼睛疼了一晚的回忆,立刻瑟缩了。
“姑娘,真是巧啊!”
“我好像说过,不巧,你还不如实交代吗?住在村里既不知道同村邻居家,自己又没家的三儿公子。”
“……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叫张三。”
听到这个名字,林陵嘴角抽了抽,“说!”
“我也是被困在这里的,我太想出去了!”
林陵:“什么意思?也?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被困在这了呢?”
“额,难道不是吗……先说说我吧,一个月前,我本是要进京赶考,和同村一个有钱的乡绅搭伴坐车,可那乡
绅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人,便使了些绊子给我们,我一气之下就不坐车了,自己走,结果从山路上摔了下来,我在林中走了一天一夜,还遇见了个红衣女鬼!是这个村的村民把我救了回去。”
一个月前,正是村长所说,怪事刚发生的时候,那时候村民还会进林子并不是什么稀罕事,而眼前的张三,看着他的性格,那经历也就不奇怪了。
“莫名其妙的,村长似乎对我的遭遇很感兴趣,说是要了解事情经过,其实就把我扣在他家院子里了,就住在那屋……我昨晚没说谎,那真是我的屋子,一个月了,每天我除了吃饭出恭,什么都干不了,我想走,村长还不许!”
听着张三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堆,林陵有些无奈,看着说撒泼就打滚的张三,可信度反而高了几分。
“你住在村长家不好吗?有个人供你吃喝还不好?”
张三去考试连本都没带,若说是遗失在路上了,凭他的性格肯定要啰嗦两句,可至始至终都没提过,可见是个不想干农活装学习的小人,那么在村长家白吃白喝一个月,应该只有惬意才是。
“一开始
还真好,可是后来我就开始做噩梦,一次比一次真实,到了这几天,我就能感觉到有人在我睡觉的时候掐我,不是假的!早上起来的时候脖子还冰凉一片呢!不光是掐脖子,夜半我经常听见小孩大人的哭声,还有歌声!可我还偏偏走不出这个村子,太吓人了!”
歌声吗?倒是和温然听见的一样,林陵默默在心中盘算温然的八字,他命格中阴大于阳,如今又有神力加持,能比一般人对鬼怪敏感不奇怪,而张三大概是在阴寒之地呆的久了,也能听见哭声。
林陵一行人没怎么着,倒是把大伯感动坏了。“三儿啊,没想到……你今天就留在大伯家住吧。”
林陵有些诧异陈家大伯为什么对张三这么关心,比对自家侄女还亲热,虽说林陵不是他侄女,但那些带有明显歧视的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怎么不带东西就过来’,绝对不是只掩人耳目这一个目的,而是日日说,成了习惯。
大伯突然叹了口气,“这个村子,怕是要变天了!”
说完还贼眉鼠眼的盯着四周,看上去不像自己家,倒像个贼,林陵扶额。
“放心吧,没人能听见这里说话。”
见大伯还犹豫,张三也道:“这妖女……道长厉害着呢,我昨天可见识到了!”
“没错,我和这位……”她指着温然,“我们都是云天师派来的弟子,我们很厉害,你有什么话,就告诉我们。”
“从一个月前开始,我们这村里就出现了不少吊死的人,那些尸体都停在村祭堂里,刚开始时请了个大师贴了符咒,看门的几个都是村里身强力壮的老兄弟,他们的八字也请大师看了,命硬的很,可是现在,那些人全死了,死之前还说有人来索命了,符也没什么用,现在没人相信道士了!”
这些倒是和林陵猜的不错,不过看门的人都死了。
“村长倒是没和我们说这些,他本来说今天要带着我们去看吊死人的树来着。”
大伯:“树?还是别看了,那树都多少年了,还没有村子的时候就有树了,邪的很,平日里去看一眼都要送命的,你们几个外乡人这么点年纪,哪里像懂什么的样子,还是别白白送死了!”
“大伯,你刚才没有否认我是你侄女这事,现在又不断提醒我赶紧走,
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大伯像还是不放心,最终妥协道:“罢了,说都说了,那我就说完吧,我前些时候发现,村长是个妖怪,别人在我家说的话,他全能知道!”
“那倒不稀奇。”
林陵看着张三,“这不有个行走的偷听专家吗,大伯,您不会全信了他说的话吧,今天他不就蹲在你窗前偷听吗?”
张三:“我……”他无法辩驳。
大伯突然摇了摇头,“不是,那已经不是人能听得到的了,我和你大婶在被窝里说的话他都能听见,他把我叫过去,一字不差的复述了一遍,还当着我的面喝血,告诉我别想着声张,不然下次喝的就是我的血!”
“你怎么确定那一定是血呢?”
林陵皱眉,“说不定是他为了吓唬你装神弄鬼,弄点番茄汁什么的。”
“不是!我一个杀猪宰羊的还能不知道那是血?而且村长也没理由骗我吧,他那么大岁数,弄个番茄汁喝有什么意思……我看他根本就是妖怪,喝完血还很快活似的。”
林陵低下头,“那你觉得,他为什么警告你,却不杀了你呢?尤其是你知道他那么多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