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然自觉无趣,开始和府里的下人搭话,“就凭这个戒指,你们怎么看出来是谁的?”
温然拿到戒指还摸了摸,没刻什么字啊什么的,怎么平平无奇的东西就能证明这是谁。
“回使臣的话,使臣有所不知,”还是拿着戒指的丫鬟回答,“这死者月官不是我们府里的人,而是从外面戏班子请来的,并不常住,他们戏班子上每一个人都有这么个戒指,所以咱们一看就知道了。”
“月官是家母看着喜欢才被留下来单独住几天的,对府里还不熟悉,可能也是因为这个,着火以后才没跑出去。”
陆榕棋结果话茬,他们主仆说的倒是天衣无缝,可谁叫太守说多错多,林陵问道,“既然如此更要找到纵火者了,无论她是有心害人,还是真无意,都该找出来对峙一二,只求太守不要因为是自己府里的人有所偏私才是。”
太守这才想起来,刚才还胡诌出半个凶手来,当即说林陵说的是,他被急得糊涂了,对林陵百依百顺,如今尸体也看了,烧成那个样大罗神仙来了也就不回来了
,自然不怕,便说着:“不如两位使臣去休息吧,这里有本官一人就好,毕竟还是府内阴私,还请两位不要外传。”
“自然。”
林陵拜过,春樱出去送信,带了太守的亲卫去城外把队伍接了回来,林陵从中传了个话,叫找两个忠心机灵的来悄悄留意前后门府内人员的进出。
“你这是如法炮制,监视陆府?”
温然在纸上涂涂改改,林陵摇头:“监视是真,如法炮制咱们还没有那个本事,我就是要看看,太守编出来一个不存在的凶手,如今要找他对峙,肯定找不着,要么他就是收买一个知根底的丫鬟让她对峙……但这种可能性不高。”
“另一种就是找个尸体来,说谁谁谁纵火之后跳井了,上吊了。”
温然接过话茬,明白了林陵的意思,这是避免陆榕棋找替死鬼呢,一旦发现,也就能明白这场火灾的缘由了。
“虽然不想管,也不知道查案的意义是什么,但我有直觉。”
温然最后一笔落下,那方才碰过的戒指样式跃然纸上。
“这件事是个大事,值得一查。”
“你倒是好记性。”
林陵见到惟妙惟肖的戒指,问温然竟还学过画画,温然则答,就是记性好。
“一定要说教我画画的老师,大概是……语老师?”
林陵悟了,咸鱼男高是徘徊于六界之外的物种。
“辛苦你陪我一起查案了,我就是觉得怪事发生在自己身边,要是视而不见很容易留下祸根罢了,你还病着,劳烦你替我操心了。”
林陵说的这些温然都明白,他不明白的是林陵情真意切的说了这么多怎么没听见一个谢字。
“你说一句谢谢我,以后我什么事都替你顶着,行不行?”
温然突然一幅吊儿郎当的模样,这生意实在划算,换了替他人,林陵不需要动脑就先动口了,可到了温然这,谢谢烫嘴,怎么也说不出来。
“……这本来就是水到渠成的字眼,你现在让我说,谢你什么?”
林陵转过身子,温然倒不是非要听她一句谢,就是暗暗感叹,现如今谢字说的艰难,以后的喜欢可怎么出口,他愁啊,愁死了!
“小姐!”
门外春樱敲了三下门,那是他们
之间的暗号,林陵一到正事严谨了起来,唤春樱进门,春樱说果然见陆大人身边的亲信换了衣服驾着马车出门了,看样子不像是拿人,倒像是藏人!
“我知道了,你也替我准备马车。”
林陵吩咐下去,叫,春樱越快越好,“对了,再叫几个人扮成轿夫跟着我。”
林陵怀疑马车里就藏着人,如今能拿个现行最好,把人劫走,扮作山匪,也不怕陆榕棋找林陵的麻烦,再有一件事,温然已经写了信给老侯爷,虽说老侯爷觉得儿子不聪明,但做老子的应该不会不认他,知道老侯爷驻扎的军队在哪,要是宣国的人想做什么,也能施压一二。
“温然,你随我走一趟!温然?”
相通了这些,林陵不慌不忙,叫了温然两声不见应答。
林陵发现温然还在纸上写写画画,原本的戒指都快被遮住了,刚想问他怎么掉链子,又想起自己还没说那谢字,温然不会这时候耍小性子吧,可又一想,一个谢谢又不是什么羞耻之事,怎么就说不出来。
“温然,你听我说,谢……”
“你不用
说了。今天的事我肯定是要帮到底的,只不过我要留在府里探听消息。”
林陵一个谢字卡在嗓子眼里。
谢谢你,因为有你,我憋得脸像柿子。
林陵闻言尴尬的转身,“你找谁打听消息,手里的银子够不够用?”
“呵,打探消息也不一定要大把银子,我打算和今天给我戒指那个丫头说说话,她看上去是爱张扬的,应该能套出东西来。”
可惜温然连名字都忘了问了,找起来不知道废不废劲。
“那也别吝啬花钱,你要多少先去找流九支。”
流九是安静性格,而且并不向着温然这旧主,平时春樱在林陵旁边的时候,这丫头就退到一边去,林陵存了历练她的心思,现在让她学着管账。
温然想不到林陵还有散财童子的属性,笑笑:“你花你的,我省你的,不耽误,毕竟打探消息也靠人格魅力。”
温然又要开始孤芳自赏了,春樱回禀马车已经快到了,林陵嘱咐了两句便离开了,临走的时候听见温然在后面还没把那回事忘了。
“你的谢谢还欠着,下次记得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