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回忆结束——
妙佩森手都在抖,他因为盛怒,浑身几乎感受不到其他情绪。从牙缝里硬是挤出话语:“你怎么会是莫拉尔。”
慕勒笑得张扬:“不然我怎么会和尤里卡长得一模一样啊,我可跟他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不会你以为我是尤里卡流落在外的双胞胎兄弟吧,怎么可能呢。”
“神的礼物也不会是如此吧,因为莫拉尔的身体被其他人占据了,所以我做不了莫拉尔了,然后神奇的是这个世界居然响应了我的妄想,直接让我成为尤里卡了,不要只有你能不断地轮回,我也是,你当了我多少辈子的狗了,不要以为短暂地脱离掌控,你就可以压在我头上了。”
他不顾妙佩森逐渐阴沉下来的脸色,还继续说道:“妙佩森,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蠢,一点用都没有,被我骗的团团转,你活着有什么用,那个女人你救下了吗,一次都没有吧。”
听到这里,盛怒之下的妙佩森直接反手就把砍刀用力朝着慕勒甩了过去,慕勒个侧身便躲了过去,在一声巨响过后,慕勒回头就看见那把宽大的砍刀深深嵌入了门框,如果刚刚不躲过去,绝对是要砍透头的。
慕勒把面具扯了下来,露出和妙佩森记忆里如出一辙的兴奋表情:“这就生气了?养大自己仇人的滋味如何,到头来,尤里卡没有杀死,还放任仇人成长,你可别忘了,我所学的招式都是你手把手教的,本来我可是什么都不会,还真是感谢你给我了自保能力。”
妙佩森眼皮在剧烈跳动着,森冷的啥意义酝酿在眼底,浑身是压抑不住的愤怒,他没了武器,便赤手空拳地上前,就要给这个自己养育大的孩子一拳,可慕勒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后撤一步,便往外面跑去,妙佩森拔下门框上的砍刀就冲了出去。
胡彭自然是要跟着慕勒,他眼下绯红,一副为之兴奋的表情:“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慕勒大人,菲尔丁一点都比不上主人,我要是也能达到这个境界就好了,真有意思,真有意思……”
屋外响起了一片兵器交战的声音,三个人显然是不顾屋里的人,也不顾暴露的风险,直接跑出去在院子里就厮杀了起来。
现在房间里就剩下两个人了。
莫拉尔从床上跳下来,然后跑到桃瑞瑟身旁,把耳朵贴到桃瑞瑟的胸膛上,听听还有没有心跳,还好,心跳只是慢了一点。
他跪坐在那里,浅色的睡衣被桃瑞瑟身下漫出来的血浸透,脸上也都是桃瑞瑟的血,莫拉尔的瞳仁在一瞬染上了血色,不过却没有其他动作。
桃瑞瑟仰着脸看着天花板,见莫拉尔过来了,才僵硬地转动眼球:“哈哈,我快死了,没想到会是这么早,这算是恶有恶报吗,咳咳。”
她狼狈地吐出一口血,肺被刺穿了,血在拼命地倒灌,呼吸一口都痛得要命,不过还是笑盈盈的:“我死了,你会开心吗莫拉尔,毕竟我以前那样对你,你应该恨我的。”
少女临死前悲寂的话语,死亡无时无刻不笼罩于她的身上,莫拉尔用手紧紧压着桃瑞瑟出血的地方,试图止血。
桃瑞瑟叹口气,自己已经没有救,这个出血量,她还能说话就已经是奇迹了,她轻轻压住莫拉尔的手:“没必要了。”
莫拉尔手上满是血,他看向桃瑞瑟,脸上不知道为什么连半分表情也没有,漠然道:“我为什么要恨你,你有对我实质上做什么吗,只是点难听的话,我已经习惯了,很多人都说过,比你更恶毒的也是比比皆是。”
“所以说没什么的,我们至少还是血脉相依的亲人。”
桃瑞瑟歪了歪头,她和莫拉尔对视着,忽然笑道:“如果死的人是菲尔丁呢,你还会说这种话吗。”
“……”莫拉尔沉默了会,菲尔丁要是死了,他或许会由衷地感到快乐,但即便是看着桃瑞瑟惨白的脸,莫拉尔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他不恨菲尔丁这种话。
桃瑞瑟发出了然的笑声:“你看,什么叫血脉相依,你连菲尔丁都憎恨着呢,这么说只有我是特殊的吗,真高兴。”
她虚弱着咬着气音,瞳孔已然涣散,黑漆漆地看不见底。
莫拉尔垂下眼,但如果真的按照这么想的话,他首先恨的就不应该是菲尔丁,曾经杀了他的只有尤里卡一个人。
他应该恨尤里卡吧,怎么没有早点想到,为什么自己还会对尤里卡和颜悦色,莫拉尔受够了已经,活着很累很累,不拼尽全力的话,就会被这个王国残忍的制度所吞没。
无论是攻略与否,只靠他的话,拯救这个国家完全是不可能。
自己要是游戏里的勇者就好了,拔出圣剑,消灭恶魔,民心所向,可自己什么也不是,炮灰男配只能是炮灰男配,不能成为主角。
不过也有可能是自己没有努力过。
“桃瑞瑟,你想死吗。”莫拉尔声音浅淡,空荡地在桃瑞瑟上方传来。
听到这话的桃瑞瑟摇了摇头,她已经虚弱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神黯淡无比,但脸上仍然挂着淡笑,很快她连这点笑容也维持不住了,眼皮在沉沉地落下,她的生命在快速地流逝。
止不住血的她,等待桃瑞瑟的只有死亡,她嘴唇颤抖着,虚虚地发出一句气音:“我不想……”
“好,那就不死。”莫拉尔就像是哄小孩子睡觉一般,他低下头,和桃瑞瑟额头贴着额头,略长的黑发从耳侧掉落,刮得桃瑞瑟木然的皮肤痒痒的。
桃瑞瑟下意识地眯起眼,她已经看不清了,视线朦胧一片,听觉也在逐渐淡去,但还是听清了莫拉尔说的话。
他在开什么玩笑呢,自己这个伤怎么可能不死,但如果真的可以,自己真不想死,还不能死,还有事情没有做完呢。
在意识消散的时候,一滴滚烫的热泪从桃瑞瑟的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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