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

“去去去！”

“你都没银子了，还赌什么赌？”

“快滚！有钱了再来！”

戚晋一连在赌坊赌了好几天，往常跟吴二和张刘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常战常利。

这日他起了独自赢钱的心，一个人来赌坊，却将这几天以来赢来的钱全搭进去了。

甚至被人无情地赶了出去。

“呸！”

戚晋对着赌坊狠狠地啐了一口。

赌坊的人都是一帮拜高踩低的东西，往常见他有钱，一个个一口一声爷地喊着，如今他的银子输光了，他们就毫不客气地赶他离开！

不知不觉间，戚晋也染上了吴二和张刘那般的市井习气，单看外表，哪里还能一眼看到从前读人时候的意气风发的模样？！

“慢点儿，慢点儿！”

“哎哟！”

戚晋正生着闷气，忽然间，伴随着一道女子清脆的喊声，一个大木匣子沉沉地落在了他的脚边，散落了一地的金银珠宝。

看到这些财宝，戚晋眼睛都亮了。

戚晋略略抬头，又看见一支运送财宝的人马。

这些人，每两个壮力挑着一个巨大的匣子，略略一看，这排成队挑着的，少说也有十个大木匣子。

如果这些都是金银财宝的话........

“哎哟！”

这一行人后面，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掀起了轿帘，娇嗔地道：“让你们慢点儿，慢点儿！”

“这里面的东西，样样儿都价值连城，要是摔坏了，十个你们也赔不起！”

这姑娘是仙云坊的头牌，更是京都人人皆知、却很难见上一面的名伶，名叫程素素。

她生得肤如凝脂、眼如星辰，不同于顾玉淑清冷疏离的仙人之姿，程素素身上的脂粉气，更添了几分狐媚之感，霎是勾人！

戚晋只隔着马车远远望上一眼，也觉得惊艳了。

几个抬大木匣子的人忙道：“是是是。”

他们手忙脚乱地将满地的珠宝装进木匣子里，戚晋见了，也忙捡起地上的东西，殷勤地放进大木匣子里。

两个壮力道：“嘿！小子！别以为献献殷勤，就能打动这名动京城的大美人儿！”

“人家可是仙云坊的头牌，卖艺不卖身，可从不与男人正面打交道！”

仙云坊是京城有名的销金窟，一曲千金，比鹤鸣楼还更烧钱！

程素素却看着戚晋，痴痴地笑道：“你是读人吗？”

戚晋看呆了神：“......是，是！”

程素素像是被他逗乐了，一双狐狸般的眼里透着魅色，痴痴地笑着：“读人，谢谢你啊！”

不一会儿，满地的珠宝被捡进了匣子里，一群壮力抬起了箱子，继续往前走。

戚晋的目光目送着这顶小轿子离开。

原以为程素素就会这样地走了，谁知道她从轿中探出头来，笑着：“哎！”

“读人，我在仙云坊！”

“你晚上来看我表演吗？！”

戚晋痴痴地看着她，道：“来！一定来！”

......

夜里，戚晋果然换了一身月白长衫，出现在了仙云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