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恒最先从人群冲出来,宫里太监也第一时间将他认出。
公公不痛不痒行了一礼:“哟,白大人也在呢?”
“当然。”白日恒挺直了腰,眼神坚定挡在许令玙棺椁前头,“忠勇侯参与谋逆,可有证据?”
“哎哟,朝堂之事奴才怎会知晓。”公公挥了挥手中拂尘,朝白日恒走近了一步,贴在耳边小声提醒,“忠勇侯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别人不清楚,您还不知道吗?您的父亲,您的妹妹,哪个的死同许家脱了关系?您又何必为这样的人,让圣上烦心?”
白日恒眉头一拧,自顾迈步拉开了距离,只当没听见公公的话:“公公不知道证据,特意出宫宣旨,总不会连圣旨都没有吧?”
“油盐不进!”公公当即没了好脸色,脸一撇,翻着白眼大声回道,“圣上口谕,没有圣旨。”
“涉及谋反,如此大事,竟没有圣旨?绝无可能!”
白日恒怒吼震天,在公公看不清的暗处,又偷偷给江云初递去了一个眼神。
江云初恍然明白!
“先皇病重的时候,和亲王暗地把持了宫中。”她指着公公,当即接过白日恒的话,置地有声,“你是和亲王的人!”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和亲王的人?”许三郎见机也趁机在暗中煽动,“难怪没有证据也没有圣旨,原来是想趁乱将忠勇侯拉下水!”
街道两侧人群愈发汹涌,叫骂着直从冲太监围了过来!
“本还疑惑,忠勇侯一介忠臣,圣上为何出此旨意,若是假传圣旨,就一切都能说通了!”
“原来他才是叛党!”
“杀了他!”
江云初这才看清,人群的最后,从头到脚一身斗篷遮盖得严严实实推波助澜的人,竟是首辅夫人。
也难怪人群一呼百应,江云初看了过去,点了点头,来不及更多感激,便听一旁公公急了,叫得撕心裂肺:“圣上口谕,千真万确,你们想造反吗!”
上涌的百姓,脚步顿了顿,顿时有些犹豫。
江云初心一横,一把抽出沈曜腰间的长刀!
“如此还要蛊惑人心,看我不替圣上处置你这欺君之徒!”
话音刚落,手起刀落!
噗通一声闷响,公公径直倒地不起,抽搐两下,很快没了动静。
喧闹的人群,蓦然安静了下去。
江云初沉脸将滴血的长刀交回给沈曜,只当什么都没发生:“仪式从简,入土为安。”
“殿下那您呢?”沈曜急切问。
江云初转而又看向白日恒,还有人群中的许三郎、二姑娘:“我进宫一趟,侯爷就拜托大家了。”
人群中各个眼神回应坚定。
她回过神来,又再次看向沈曜交代:“不要相信林清意,回府后直接打晕送回南州林府,直接交到林老爷手上。”
“好。”沈曜郑重应了下来。
白纸再次飞扬空中,被放下的棺椁被抬起缓缓往前。
除了侯府门口那一滩血污,一切如常。
“殿下,咱们换身衣服再进宫罢。”望着远去的人群,钱嬷嬷在一旁小心提醒道。
江云初低头看了看全身素白的衣裙。“先皇也还在丧期,怕什么。”她转身便踏上了马车,“钱嬷嬷您操持好府中,月盈青枫,咱们进宫!”
进宫后,软轿直接抬去了德佑堂。
江云初下了轿辇还未进院,便拿捏住气势,冲圣上房,边疾步边着急叫嚷:“圣上,方才有和亲王一党假传圣旨,长宁气不过,当场替您处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