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纨懿没有任何犹豫,一口应下来:“朕答应你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卫莘初这是真心将姚纨懿当作一国之君来看了。
“好。”
只见他没有再多犹豫,左手捂着右肩上的伤口,右手用力捏着剑柄,一步一步往龙椅的方向上走去。
所有人都猜到了他要做什么,老皇帝就像被黏在龙椅上一样动弹不得,卫莘祎刚想要去阻拦他的动作,却被贵妃一把按下,低声道:“别动。”
“母妃!”
贵妃看了一眼卫莘初的背影:“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是谁也救不了,只求自保了。”
“护驾!护驾!”老皇帝操着一口破锣嗓大声呼救,却见无人响应,“祎儿,祎儿!你救救朕,朕立你为太子,朕今天就禅位于你!”
卫莘初最后一步站在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挡住了他的全部视线:“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他用尽全身力气刺下一剑,剑刃深深地插在了老皇帝的胸口位置,大股大股的鲜血涌出来,他还来不及闭上眼睛就彻底断了气。
卫莘初转身面对众人道:“陛下驾崩,孤身为东宫储君,奉国玺向大凉女帝称臣,从此大佑归顺附属,只认一君。”
直到他从怀中拿出国玺,众人才反应过来,跟随着冲姚纨懿跪倒在地,只留下贵妃和卫莘祎母子鹤立鸡群。
他们对上视线的瞬间,卫莘祎看到的不是征服,也不是傲慢,而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平和心情。
他望了一眼卫莘初的方向,心中滴着血,膝盖慢慢弯了下去。
沈朗佩剑上前,从卫莘初的手中拿过了国玺,呈给姚纨懿,同样单膝跪地:“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越来越远,姚纨懿终于松了口气,总算是兵不血刃,结束了大凉和大佑这场僵持了几十年未解的战争。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还有许多善后要做。老皇帝的遗体被挪去了偏殿,还是依照大佑的习俗备了灵堂,只等过了头七之后迁去皇陵。他的元后,也是卫莘初的生母早在薨逝之后停进去了。老皇帝不知道的是,自卫莘初监国掌权之后,下的第一道密令就是为其母单独建一座陵寝,规模不大,但就是只为了她而建。这一下倒是能让两人去到该去的地方,从此不复相见。
卫莘初交还了国玺之后就重伤昏厥,姚纨懿下令将同样卧床难起的凤先生送过去,让两人见上一面,也算表达自己兑现诺言的诚意,不会动凤先生分毫。
卫莘初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见到了泪流满面的凤先生,见他只能用手比划,就猜到了他到底受了多大的苦难:“委屈你了。”
凤先生如一个孩子一样,扑在卫莘初的床边,再也不用顾忌大声哭了起来。
“你放心,孤向女帝求了恩典,她不会杀你的。”
凤先生闻言又开始比划,大概是想问:“那你呢?”
卫莘初失血过多,若是好生调养还是能恢复过来的,可惜他已经失去了求生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