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诀摸了摸那尖端,然后用力拆散了凤冠:“不会成亲的。”
她重复道:“我们不会成亲的。”
承临怔怔地看着刚做好又被拆得七零八落的凤冠,低声喃喃:“是因为我这个皇帝做的不好,让你失望了吗?”
妘诀摇摇头。
他是反派,世界因为他的黑化而即将崩塌。
所以他该死。
承临像是要抓住救命稻草:“所以,所以你要陪着我,你要看着我……”
“别说了……”妘诀抓着一根凤翅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承临也艰难地站起来,想要去牵她的手却又不敢:“那,是因为我强迫你成亲,让你厌恶了吗?”
妘诀突然奔溃了一样:“别说了!”
说着她忽然冲上来扬起手将凤翅的尖端用力插进承临刚包扎好了胸膛中。
妘诀感觉自己也疯了。
明明扎的是承临,她却觉得自己的胸口也同样被扎了个洞。
一样的痛。
她拔出来,又扎了进去。
拔出来,又扎进去。
这次她要看清楚,“失误”一次就已经够了。
承临完全没有反抗,怔怔地站在那儿,胸前鲜血汩汩,冷风顺着洞口往里灌。
真的好冷啊……
支撑不住地跪了下来,眼泪滚滚而下。
终于他握住妘诀的手,痛苦到极点,而后艰难地从袖口拿出一只香囊,上面花样另类,针脚一半凌乱一半整齐,一看就是两个人绣的。
妘诀神情怔忪,透过模糊的视线看过去。
“你不喜欢凤冠,那这个香囊呢?咳咳……”
承临声音沙哑:“我补齐了剩下的一半,阿妘,这是你送我的……便算定情信物……”
妘诀崩溃地跪了下来抱住他:“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承临的心脏已经被刺穿,呼吸困难,鲜血压迫着他的喉咙,可他仍要说。
他哭着道:“你离开我的日子里,有想念过我一次吗?”
“我做错了什么,我改,不好吗?”
“阿妘,你杀了我三次……”
“阿妘……”
妘诀一摸脸,才发觉全是眼泪。
她第一次见承临时,承临刚埋了他的母妃,饿晕过去了。
她也是这样把人抱着,一点点给他喂水喂饭。
如今,她亲手杀了承临。
妘诀把人搂紧了,感受到他的呼吸逐渐微弱、消失,终于失声痛哭起来。
一直在墙边静静看着他们的姜驰月忽然笑了出来。
笑得越来越来大声,直至响彻整个室内。
“哈哈哈哈哈……”
她大笑着爬起来,一副癫狂行径,将草堆踢得到处都是,然后将两边着明火的火盆推倒,转瞬间起熊熊火焰。
妘诀抱着承临,没有动。
姜驰月站在门口,她蓬头垢面,钗横鬓乱,满脸泪水地看着消失在火焰中的两个身影。
最后她扬起头,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阻拦了来救火的禁卫军。
月亮亮堂堂地挂在黑夜中,散发着莹白柔和的光。
明天是个大晴天。
她冲着养心殿外四方的天空大喊,带着解脱之意。
“皇上,驾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