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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星星 只有白榆知道,她在想那颗星星。

白榆坐上飞机的时候,阳光正热烈的笼罩着脚下的城市,寒夜不曾降临在那。

坐在她旁边的是一对年轻的外国母女,小女孩看了眼白榆连忙对身旁的女人小声道:“M she has stars。”

女人歉意的对白榆笑笑,搂了搂自己女儿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小女孩乖巧的不再张望。

白榆全程没说话,直到眼泪流到下颌,她才反应自己好像在哭。

她随意的用手抹了一下,若无其事的偏头靠在座位上假寐,不断的告诉自己别胡思乱想,以免心里留下什么不该留下的人,想要阻止掉那些不该流出的眼泪。

那颗蓝色星星大部分仍存留在她的掌心,少年昨晚只是用干净的毛巾帮她擦了擦手,并没有将它洗去。

十七岁的时候白榆开始羞于掉眼泪,但如今就是控制不住,哪怕闭着眼,也还是会从眼角流下来。

泪水打湿了衣襟,她有些气恼的睁开眼睛,起身去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她看着手上的星星停顿几秒,而后,一点一点的把那些痕迹通通洗去。

如果爱会让人变软弱,她只想变回以前的白榆,不想做那个胆小鬼。

……

回国的当天,白榆就补办了电话卡,又买了一部便宜的手机,打开信息表,平静无波。她又把自己身上的钱通通算了个遍,连两千都没有。

不算多,但白榆还是给这些钱又做了细致的规划。

第二天早上,她去到了医院复诊,还是上次那个医生,只是面对着她神情有些不自然。

白榆觉得应该是自己病情加重了,但她的心里已经平静的像一潭死水,再难起涟漪。

医生为难的看着她,不太肯定这个看起来温柔标致的小姑娘,要是知道了自己误诊会不会在医院闹,于是话到嘴边换了一种说辞:“白小姐,恭喜你,你身体很健康,并没有任何问题。”

“怎么会呢,您是不是忘记我了,我上周的时候来过,您当时还叫我做好心理准备。”白榆觉得有些荒谬。

“白小姐,但是从目前第二份检查结果来看,你确实是没有问题的,所以可以放心了。”

“可是我前几天还突然流了鼻血,很多很多,怎么可能会没事呢?”

“这是一种常见的生理情况,入秋后天气干燥上火,或者遭受撞击,都是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给你安排一次免费的检查。”医生笑脸盈盈地看着她。

撞击,白榆陡然想起,他当时确实摔在了她的身上,可她因为紧张根本没顾得上什么疼不疼,现在想想其实还挺重的,她站起来的时候都眼冒金星。

……

末了,白榆终是明白了这是一次误诊,医院和电视台合作多年,利益交织,就算是她想追究什么,最终的结果也只能是不了了之,甚至还有可能给自己的工作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她什么后台都没有。

出了医院她在门口的车站坐了很久,晴空万里,阳光明媚,却有种不知道去哪里才好的感觉。

白榆想起了那个热情的瓜纳华托,五颜六色的彩色房子,遍地的万寿菊,仿若一场虚幻的梦境般遥远。还有那个少年,他总是笑眼弯弯的看着自己,言语温柔,他曾经在漫天的星辉下送过她一颗蓝色星星,说自己永远不会忘记她。

她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却突然得到了释令,她决定了做白榆,老天却告诉她其实你也可以当那个胆小鬼。

白榆愣愣的打开掌心,上面的线条依旧紊乱,却再也没有了那颗星星。

她的眼泪不受控的砸落在掌心,一颗接着一颗,白榆死死的咬住嘴唇伸出手去擦,可怎么也擦不干净。

她哽咽的哭出声来,那些委屈、怨恨和悔意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旁边候车的人纷纷过来开始安慰,都以为她是生病才崩溃的大哭。

只有白榆知道,她在想那颗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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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年春。

“白榆姐,你说黎川市这最近的天气也太冷了吧,现在还下冰雹,听说我们学校的教学楼有块玻璃都被砸碎了。”宁宁站在广电门口,跟着白榆一起上了出外景的车。

宁宁是黎川本地人,小巧可爱的长相,脸上总是挂着笑,做起事来虽然喜欢撒娇抱怨两句但还算靠谱。

她是今年新到黎川电视台实习的大四学生,被分在了气象部,其实这边的工作并不是什么香饽饽。现代人习惯于在手机上看天气预报,对电视报道这种传统媒体关注甚少,更何况白榆所在的单位还只是个地方台旗下的频道,受众在中老年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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