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撩动,冲进来的人不由分说将秦若若按住。
等看清最后进帐的人,她的心沉了又沉:“柳如意,怎么是你?”
抱着团金丝的汤婆子在房间里踱步,目光落在榻上,还未曾收拾被褥皱成一团,只是看都能想象到昨晚两人在上是如何的颠鸾倒凤,柳如意妒火中烧,握着帕子笑的不见眉眼:“这话说的。哪怕时过境迁,依着你和我从前的关系,我也要来见一见你,看你过得好才算安心,嫡公主。”
“见我?”
手腕被她的人掐的地方还痛到发麻,秦若若冷笑看着柳如意睁眼说瞎话还装的一脸和煦,点点头突然挣脱束缚径直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抬起桌子上的茶倒了一杯细细品味,却不看面前柳如意一眼:“既然是来见我的,依着过去,那就免了三跪九拜的大礼,只跪下行个礼就是了。”
“自然是要行礼的。”柳如意面色一僵,一步步停在秦若若面前,抬起手正欲要行礼突然弯下了身子,咬牙附在她耳边冷笑:
“还真当你是嫡公主呢?还是你以为陪王爷一晚又能改变什么?你是亡国公主,是被赐名赏给燕国所有男人的千蕊夫人。能留着你这条命还不珍惜,倒学会用狐媚手段勾引我的人。”
面色淡然的将茶盏放下,秦若若轻佻眉头侧过脸:“你的人?燕锦渊和你的赐婚旨意下来了?”
这话无意中戳中了柳如意的心结,猛地直起身子一阵无语。
手里的帕子不自觉快速搅动着,明明秦若若受尽凌辱不再是高高在上公主,可对上视线周身的气魄却还是她总有一种如今的一切都是偷来的感觉,还是感觉不如她,莫名的心虚:“燕帝已经同意赐婚……”
秦若若毫无温度的眸子扫了她一眼,漠然开口:“那就是如今还未有旨意,我和燕锦渊再如何,那也是拜过天地的正经夫妻,上过玉蝶的,我没死,你只能算妾室,就算我死了,就算你成功嫁给他,也只是继室。”
帐子里一时间雅雀无声。
这些跟着柳如意的人自然知道自家小姐这一夜是如何煎熬一夜未眠,原本想要过来出气,没想到竟然连一句都没占上风。
沉默了片刻,柳如意转过身抚摸着发间的簪子莹莹一笑:“就算是继室,也不过是为了大局,我和他情投意合这点子委屈又算得了什么,锦渊日后会加倍补偿我。就像当日他在宫里哄着你,却早和我柳叶合心……”
满头的珠翠,唯独一枝柳叶合心样式的看上去有些年头,秦若若不是第一次在柳如意头上看到这只钗,从前无意间问起,只说是很重要人送的。
可眉宇间女儿家动情羞涩,她再熟悉不过了。
却没想到,就是日日陪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的燕锦渊。
指尖微颤,秦若若涌上的都是辛辣苦涩。
原来那么早,他们两人就在她眼皮子下互换心意。
那些哄过她的,说不定只是柳如意不爱听的。
那些承诺,也只不过是换个人重新再说一次。
一直都是她被玩弄在鼓掌。
却诓的整个大秦作陪,父母亲人百姓的命都牵连进来。
闭了闭眼睛,秦若若若低声嘲弄道:“赐婚?连家国都能背弃的人你以为燕王真的不会忌惮你们藏有祸心么?等你们再无利用价值下场又能好到哪去。只怕连赐婚的旨意你都等不到,会先我一步去死。”
“你找死!”
啪的一掌落在脸颊,将秦若若直接从凳子上打的跌落在地上。
喉咙都是滚滚的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