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分家 (第12页)
庄小丽看着灭掉的火堆,也松了一口,不饶人的嘴喋喋的说了起来:“要你洗个土豆,还得找人帮忙倒水;要你生个火,差点把厨房都给烧了。也不知道是帮忙还是添乱,这老三是娶了个什么媳妇,简直是娶了个祖宗。”
“老三也是个没良心的,人娶进门了,自己拍拍屁股走了,麻烦都留给家里了。别人家办喜事旺家,我这家里办个喜事,惹来了晦气。”
抬头的功夫,庄小丽一眼瞥见了苏杳正用衣角擦泪,嗤笑一声:“你哭什么,差点把厨房烧了都还没有说你呢,你有什么好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了你。真是没有公主命,偏有一身的公主病。早知道你是这个德性,就是拼着村里人说闲话,我们几个妯娌也要拦着不让你进门。”
苏杳不是那常有理的人,知道是自己的不对,也没有辩驳。
庄小丽也不是个得理饶人的性格,紧跟着一句句话,扎着苏杳的心窝。
忍不下去的苏杳想出门清静清静,带着鼻音说道:“火你看着点吧,我去换个衣服。”
回了自己的屋子,苏杳掀起裤腿,看到被烫到的地方通红一片,还起了个水泡,心底的委屈就忍不住了。
一边流着泪,一边给自己挤起了水泡。
“老三家的还在睡觉?”苏杳抽泣的时间,王红英下工回了家,厚实的嗓门一声吼,院外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今天你们谁都不要拦我,我还真的得给这小丫头一个教训,不然别人都不知道这个家里到底是谁当家了。”
王红英手里的锄头一扔,撸了撸袖子,气势汹汹的就往苏杳房间的方向走去。
屋里的苏杳也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赶在王红英敲门之前,打开了房门带着发红的眼眶,进了王红英的视线。
王红英数落道:“我这还没怎么你呢,你就哭上了。你去周围打听打听,谁家的媳妇进门不是进门第二天就下地干活,家里家外的操持。念在你是新媳妇,三天了家里没管过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干不干活是自己的选择,王红英话里话外,却说是她施舍的恩情,苏杳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所以你家娶媳妇就是雇个免费长工是吧,对外能下地插秧,对内能洗衣做饭,饭量少,力气大,还能传宗接代生崽子。”
“我有什么不满足的?”苏杳一声冷笑:“我不满足的地方多了,我不满意结婚第二天丈夫就不见个人影,外人看了还以为他这婚结的有多不情愿呢。我不满意明明都是娶进门的媳妇,你对其他几个儿媳都能好话好说,对我就是天天扫把星的骂,我天生下来欠你的呀。我是个活生生的人,我不会像其他人一样,乖乖的被你们当成畜生使唤。”
王红英伸手用力戳了戳苏杳的额头:“我们家老三要化有化,要面子有面子,未来可是要做官的人,本来也是能娶高门小姐的,就是因为你这个小蹄子的陷害,以后的高门妻都跑了。这婚结的他情不情愿,你心里不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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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你,从你开始打小算盘算计别人开始,你就欠我们家的了,把你当畜生都是轻的。你给我记好了,这闫家还轮不到你当家,既然进了门,就安安生生的干活,要你往东你别往西,不然要你好看。”
婚事算计确实少不了原身的身影,这是理亏,苏杳愿意承担后果,未来只要闫守成说不想过了,她绝对答应离婚,一点也不纠缠,但这不能作为别人威胁她做牛做马的把柄。
“想要牲口,自己该买马买马,该找驴找驴。从我身上占便宜,想都别想。想拿大家长的名头压我,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我能作,还是你的家底撑得起我作。”
苏杳眼睛眯起,放出了狠话。
不曾想,这句话没能得来王红英的反应,反倒让在厨房门口看戏的庄小丽跳了出来。
“好啊,原来你是打着这个主意的,我就说都下乡这么久的人了,连个生火都不会,还差点把厨房都给烧了,是存了心使坏的呀。这家里东西可都是大家伙一点一点挣回来的,你要是想折腾,我庄小丽可是第一个不同意。”
烧厨房是个大事,众人齐刷刷的看向苏杳,眼神里都是怒意。
闫福生也站不住了,咳了两声,厉声问了起来:“老三家的,当初进门是你的条件,我们家是答应了。两家结亲是结好的,不是结仇的。你对我们家有什么意见,该说说,该提提,不能拿其他东西撒气啊。这烧火不是小事,万一控制不住,能把家里这三代的积蓄都给烧没了。”
“我没有”,苏杳辩解了一句:“那火点子就是不小心溅出来的,我看到后就扑灭了,不是有意的。”
庄小丽:“那是我看见的,提醒你才灭了,就你那眼力见,就是把自己都烧没了,都不一定能注意到。”
闫建成这次看懂了庄小丽的暗示,出声维护起了自家女人:“苏杳啊,为了娶你进门,家里翻盖新房,花了不少的积蓄了,你应该知足。你说不欠我们家的,可我们家也没欠你的吧,你这么折腾我们干什么。”
邱明娟紧随其后,附和道:“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艰难的时候,一家人就要拧成一根绳,都是新媳妇,前后脚进门,你比老六家的媳妇可是差远了。”
闫明成:“结婚的事是由了三哥,要是他媳妇一直这么闹心,我看还是早点散了吧。”
……
一家人陆陆续续的开腔,一个接一个的指责着苏杳的不懂事。
苏杳看着几人张合的嘴巴,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小说里原身的性格后来越来越偏激,最后直接就成了所有人的公敌,原来被所有人这么敌视是如此的难受。
苏杳突然有些害怕,害怕自己最后还是走上原身的老路,害怕在众人的指责中失去了自我,害怕未来的自己活成曾经最讨厌的模样。
脑子有那么一根弦,突然之间断了,苏杳木木的喊了一句:“分家,我要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