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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窃

“那是谁?新来的吗?”

细雨蒙蒙,云洄走在回廊下,不经意往雨幕里望了一眼,顿住脚步。

“像是在哪里见过。”

身后随行的丫鬟抬头望过去,小雨下个不停,园中仍有家丁在忙碌,有个年轻人撑着伞,为他们送来蓑衣箬笠。

黑衣短褐,体态修长,相貌颇为俊朗,可惜神色冷了些。

“是两个月前新来接替老赵的门房,听说是个木讷寡言的人。大小姐平日里进出自然是见过的。”

“是吗……”

她回想起,平日里进门出门,门房都是恭敬慎重地低着头,好像她会吃人似的。今日倒是第一次看见他的正脸,像是在哪里见过……

许久都想不起来,云洄便把这事抛在脑后,径自离去。

家丁们仍在原地,有三两个偷偷看到回廊那边大小姐离开,不约而同地围住给他们搭把手的门房,揶揄道:“木枭,刚刚大小姐看你看了好久!”

那道目光消失,木枭紧绷许久的脊背也才刚放松下来,乍听这话,脸上险些控制不住,让心中的隐秘泄露。

他垂着眼,面无表情,只说:“慎言。”

“啧,没劲儿,真是个不开窍的木头疙瘩。”

几个家丁离开,木枭终于敢回头望一眼回廊,隔着雨幕,只见到云洄消失在拐角处的残影。

他有些失落,惊觉逾礼,又赶紧收回目光。

不该这样的,他来侯府是要……不能这样的。

小雨不停,入夜,雨势倾盆,惊雷滚滚。

云洄被雷声惊醒,见外头火光忽闪,人声起伏错落,猜测裕昌侯府里出了大事。

找来侍卫统领一问,竟然是四叔公的房失窃了。

“大半夜的,二叔又想干什么?”她捏着眉头,比查账时还要烦闷。

这个经年累月的习惯,让她眉心留下一道难消的红痕,为玉软花柔的容貌增添了一抹蕴含威势的艳色。

云氏先.祖以财相助,高.祖.开.国.立.朝,为云氏加官封侯,世袭罔替。按律法,她父亲病逝后,二叔云仲诚袭爵,为裕昌侯;按家规,云氏财权由她这个长房长女继承统管。

二叔总用她年纪小做理由,想揽过家族财权,助成王登位,贪取从龙之功,好让自己和云家再上一个台阶。

幸好官居太傅之位的四叔公眼明心亮,总是偏帮于她。

“侯爷那边不曾有过异动,应该是外贼。”

侍卫统领是云洄一手提拔上来的,得用可信。

“四叔公那边丢了什么?”她神色严肃了些,正值成王和永王明争暗斗,可别出了什么岔子,把云家搅和进去。

“现下还不知,不过侯府部署严密,量那贼人也跑不出去。”

“这倒是。”

裕昌侯府已有百年历史,高手无数,外贼从来有进无出。

可让所有人都没能想到的是,两天三夜,侯府的侍卫居然没抓到那个贼,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像在侯府内凭空消失了一般。

云仲诚趁机发作,换掉了云洄提拔的不少侍卫。

她几乎无暇应对,在知道四叔公丢的是一大堆与朝中官员的往来信件后,赶忙四处托人去抓那贼人,更是砸出大把银子去查幕后之人的动机。

奔波苦等许久,终是无果。

“小姐连早膳都没用,奴婢去让厨房多备一些吃食吧。”

丫鬟扶着她下马车回府,一边忧心,一边请示。

云洄捏着眉心走在前面,随口应了声。进门之际,余光瞥到一个总是垂首躬腰的身影,脚下微顿,继而若无其事地走远。

她想起来了,难怪总觉得从前见过。

丫鬟往另一条路上去,急急忙忙要为自家小姐备膳,没注意到她掉了东西。

木枭眼睁睁看着那条手帕从云洄袖中滑落,抬头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嘴唇嗫喏几许,终究没有勇气叫住她。

四下无人,唯有他和那方白帕,他瞧着它,手指微动,脚下却不敢迈出。

直到几滴雨打在石阶上,木枭心头一慌,赶在雨落之前将它拾起,小心翼翼护着,不知该如何归还,不知该如何私藏。

茫然之际,有脚步声渐近,他刚把帕子藏进怀里,就听到那人说,“大小姐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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