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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军

那夜的雨下得很大,右相府一下子病倒了两个人,可把温大管家忙活坏了。

一场湿了整座华京的大雨后,秋意凝结成初冬的晓寒,梁惠帝因病罢朝,将监国大权移交给了一个最意想不到的人——易王,司徒衍。

武百官都没想到,宸王和素王相争已久的监国大权,最终却落到了一个最不务正业的纨绔皇子手中,更令百官没想到的是,力促易王掌监国大权的背后之人竟是摄政王谢恒。

君王病重,权臣当道,三王争位。

至此,大梁这场夺嫡大战已初显端疑,暗流涌动。

而素来最喜玩弄权术的右相反倒销声匿迹,日日带着府上的大管家到侯府去打秋风。

“哟,侯爷,今日府上吃什么呀?本相近日身子渐好,禁口也被解了,要不咱哥两今日小酌一杯?”

原本欲出门的花锦城立在府门前的高阶上,低眉看着那个坐在轮椅上、挠着屁股,即使带着面具都掩不住那股猥琐之气的白衣卿相。

若非亲眼见过这人在战场上的勇猛无双,他实在无法将那血洗三军的少年将军和这个猥琐的无良小人。

“你的伤什么时候好?”

花锦城居高临下,冷冷问了一句。

“啊?”

“若是好了,你我比试一场。”

戚无良笑眯起一双眼睛,激动地凑了凑手,谄媚道:“好说好说,侯爷希望我什么时候好,我就什么时候好。”

花锦城深深盯着戚无良,像是终于忍无可忍了一般,拳头越握越紧,快步上前,抬脚就想踹翻戚无良的轮椅,温寻骂了一声“卧槽”,不管不顾地扑到戚无良身上,欲挡住这一脚。

与此同时,卫一如鬼魅般现身,持剑阻拦道:“侯爷请自重!”

右相大人不知死活地从卫一身后探出脑袋,笑容欠揍道:“侯爷这是怎么了?”

“有意思吗?”花锦城眉眼像结了一层冰霜。

“嗯?”

“如此作践自己有意思吗?”

他承认,他曾经对这位素未谋面的现任北燕大将军有偏见,可在昆山战场上他见过了,冠绝的武功、过人的胆识、出奇的谋略,明明是一个惊艳绝伦的人,却非要把自己龟缩在一个臭名昭著的“小人皮囊”里,满眼的阴损、歹毒、算计与谄媚。

戚无良闻言眨了眨眼睛,“侯爷这话本相就听不明白了,本相一片诚心前来拜访侯爷怎么就是作践了?”

花锦城没心思陪戚无良玩那些弯弯绕,直言道:“无声没跟你说,红泪在我这里很安全吗?”

戚无良更加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本相为什么要相信谢恒,又……为什么要相信你?”

最后半句话戚无良的语气变得阴鸷森然,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意。

花锦城眉头一拧,“所以你每日来府上堵本侯就有用了?”

戚无良耸了耸肩,“谁说本相是来堵侯爷的,我是来看我家红泪的,很可惜,侯爷把红泪藏得太严实了,本相一直没看到。”

花锦城:“那你还来?”

戚无良:“所以今天不是来侯爷府上蹭吃蹭喝的,本相这个人吧,耐心不怎么样,因为侯爷一直不肯让我见红泪,也不肯把红泪身上的蛊毒解掉,我便想了一个好主意……”

花锦城瞧着戚无良笑面如花的模样,眉心一跳。

“本相昨日请吴钩吴大人,也就侯爷的舅舅,喝了杯茶,估计他现在应该躺在床上咳血呢。”

花锦城瞳孔一缩,杀心剑出鞘,竟身影一晃直接越过卫一,将剑架在了白衣卿相的脖子上,“戚无良!大将军一生光明磊落,便是这样教你的?!”

戚无良对脖子上的剑浑不在意,讽刺地看着花锦城,“呵,光明磊落?你莫忘了本相的父亲是谁,他是什么样的人天下皆知。三日,本相要是再看不到红泪平平安安地出现在本相面前,本相不介意帮大梁换一位兵部尚。”

温寻看得心惊胆颤,他家公子却心大地扫了一眼花锦城手中剑,火上浇油道:“杀心是名剑,可惜即便手握名剑,你也打不过我,何必自取其辱?”

温寻倒吸一口凉气,差点魂都他家公子吓飞。

那把血红的剑离他家公子的脖子太近了,就在温寻担心温月侯会一剑横扫,让他家公子人头落地时,一个府兵打扮的人匆匆跑来,不知道在花锦城耳边嘀咕了什么。

花锦城眼神一变,收了剑,匆匆离去,瞧那离去的方向应该是去了兵部尚府。

温寻拍了拍七上八下的心,狠狠喘了口气道:“公子,你刚才也太莽了,你的伤还没好,站都站不起来,就敢挑衅大梁杀神。”

对戏的人一走,戚无良身上那股或谄媚或阴厉的劲头顿时一扫而空,慵懒地窝在轮椅上,眸色恹恹的,“那不是挑衅,你家公子只是在陈述事实。”

温寻:“……”

温寻瞧着她那样子,就知道这人是累了。

温月侯怒火戚无良的伪装,温寻却不觉得,千人千面,千面如一,不管是哪一个,不管是什么样子,都是他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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