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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上)

燕侯府固若金汤,而家主整顿后宅之事,在外人看起来更是宛如饮茶般自然而过。隔日来串门的刘太夫人带着甄寻,甄寻只顾着与魏俨商议习武之事,刘太夫人只是观其一瞬便知晓了。

聪明人该做聪明人之事,难得糊涂。

只是朱夫人从那日郑楚玉被赶出魏府之后便一直自囚于佛堂静心抄写经为魏家此次沾冀州之中牺牲的战士亡灵祈福。

这期间为了药堂的和地契,甄七或自己亲自上门或遣人送来,都未曾见过朱氏,见多了便也不问了。

有了盼头,日子越发过得顺畅了些,春寒也渐渐随着药堂的准备而被这药香冲散了。转眼间,三月十三到来。

燕侯娶妇,魏家迎新,乃是北地之大事。此番有多路诸侯遣使者到达渔阳,皆是为了这场喜宴。

到了三月十二那日起,甄七便不再出门,药堂之后的事都暂由贾偲将军作为中间人来处理。

不知是否是刘太夫人的错觉,自来了北地,见着七娘子为了药堂和备婚之事忙碌不已,人未见消瘦,倒是精神了些许,似是长了个儿。十三日那日试穿喜服的模样,倒是让她这老人落了泪。

“祖母莫要悲伤,七娘只是嫁了人,寻了机会定会回徐州看望您。”甄七见状忙脱了嫁衣,将祖母抱得紧紧的,“祖母若实在思念,七娘便跟着祖母回徐州,不嫁了。”

刘太夫人被她这一下逗得笑了出来:“人都说世上有件事不可信,一曰老人家说不想活了,二曰少年人说不想长大,三曰,便是大姑娘说不想嫁!”这嫁衣穿得可人,本还担心七娘子长了个儿便小了些,却不曾想过这一身竟是合身!看来是老姐妹那边废了心思的。

十三晚,若是寻常姑娘家都彻夜难免,反常的倒是甄七,早早便关了门睡在了床上,正要入梦,外间敲门声做响。

“阿姐,阿姐,可否一叙?”

原来是阿弟啊,守夜的秋霜拉开了帐,将青衫披在甄七肩上,略作打扮,开了门。只见甄寻双颊泛红,带些酒气:“你吃酒了?”

甄寻此时却像个七岁小儿一般蹲坐在门廊下:“珠珠明日便要嫁人了……”

……

真当醉了,平日里就给他十个胆子他亦是不敢直呼她的小字的:“宣娘,给阿寻弄些醒酒茶来。”

甄寻抬首望向甄七:“总以为,还能留你几时……家里以后,只剩我一个了。”

甄氏满门多后多孙,唯有甄寻是男儿,甄七宽慰道:“若是我终身不嫁,留于你身侧可好?”

“自然!珠珠若是想做医家,未尝不可!”说这话之时,甄寻又仿佛清醒了几分。

甄七复道:“你未来的媳妇可会嫌我拖累了你?”

甄寻沉寂未语,直到宣娘的醒酒茶被置于手中:“弃你者,不入我甄家家门。”

“阿弟之情,当真令七娘我感激涕零,但现在阿弟该回屋舍了。”知晓他是酒后胡言,甄七便让宣娘将他扶起,送他一程。

在踏出甄七院子之前,甄寻硬是扯着嗓子嚎了一声:“珠珠,若是那燕侯待你淡薄,负了你,你只管寄信于我,我定接你回徐州!”

人去,院子冷了下来,只剩逐渐圆润的月和顺心吹来的风。

秋霜为之所动:“七娘,这些日子秋霜瞧着燕侯不算好相与,但还是对七娘子有几分心意的。男君此言虽是宽心,但有些过了。”

“男人的心意,能持几时?瞧见我祖父便是,当年陛下加恩赐婚,祖父当真曾外祖之面发誓待之如骨血,现如今呢?”甄七回了屋,宽了外衫,叫秋霜拉了帐,“魏家长辈属实好,与我来说,不过换个笼子活着。燕侯除我一妻,往后可纳八妾,我又何必自降身家与那妾室夺取心意?睡吧。”

与彻底安宁下来的梁信宫不同,彼时燕侯魏劭正在军营大帐中与诸位将士痛饮此杯。

“君侯安泰!”

“贺新婚!”

“君侯与女君携手同心!”

周遭全是敬酒的兄弟,饶是四将为其挡了不少酒,魏劭最后还是被灌了不少,最后是魏梁与魏俨将其带回燕侯府邸。

也不晓得在自个儿的西屋沉沉入睡了多久,只觉得廊上渐有密集的脚步声,只一点儿便将他彻底唤醒。

天刚蒙蒙亮,徐太夫人身边的钟媪便赶了过来,见魏劭已然醒过来,脸上是挂住的笑意:“老身恭贺男君大婚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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