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暑的逢集日子,赶早就成为常态,山头乡八点不到人流就上了不少,而那些摆摊子的七点不到就开始出摊了。
看着这些不断吆喝的摊贩,陆明轩不由的想到自己老爸,此刻肯定正在乡镇集市上扯开嗓子吆喝着。
心里不由的又泛起丝丝的难过,看看父母这生活质量,一个在家一个在外的拼命忙着,就这样粗粮都还不能管饱。
这个时代的山区,实在是太穷了。
陆明轩赶紧收回思绪,不敢在这事上多纠缠,除了拉低自己情绪,与当前的借刀之计毫无助力。
这个年头的摊贩中,耗子药也是个热门摊子,家家粮食都不够吃,哪怕一粒粮食都舍不得让耗子偷了去。
为了防止买到假药,陆明轩在2家相距很远的摊贩那里各买了一份耗子药。
发了3毛钱买了6个白面馒头,陆明轩就急匆匆往回赶。
路上,陆明轩吃了四个馒头,又趁着馒头热乎劲,把耗子药分别放些到两个馒头中,然后不断挤压,让药充分融合到馒头中。
上午9:30分,已是一天中开启酷热的时候了,陆明轩赶到家中,卸下一箱冰棒后,就匆匆出了门。
特意绕行村上的小围沟边,一看只有树上纳凉的人,那支了两天的摊位撤了,陆明轩不由的笑了起来。
赵永终究是害上了眼红病,三天前,一大早去县城冷冻厂拿货,县冷冻厂在酷暑时,本就面临电力不足问题,所以生产能力不仅没上来,还降了不少。
正逢供应紧张时,批发价:白冰棒分一支,豆子冰棒6分一支。就这还不好拿货,排队等二个多小时才拿到货,再加上四个多小时山路回来,
赵永浑身汗透的拿了两箱货,腰酸背疼的赶到家时,天色早就暗了。
第二天一起来,冰棒都化了不少,赶紧在小围沟边支起摊子卖,一帮自家兄弟也都去捧场。
陆明轩一看赵永占了自己的老地方,什么也没说,推着车子转身就走了。
因为他知道,只要赵永在那里支着摊子,村上人的宁愿不吃,也不敢去买他的冰棒。
让赵永万分沮丧的是,有陆明轩那又大又圆的冰棒作标准,他这化了的冰棒还想和陆明轩一样价格卖。
除了自家兄弟和关系好的几家捧场外,看着冰棒在不断解冻,没办法,只能降价销售。
第三天,再把另一箱放在井水的冰棒搬出来时,更是化的不像样子了,小围沟边上只能更低价的处理,最后别说嫌钱,本都没有收回来。
陆明轩冰棒一到,咚咚咚的一阵拨浪鼓后,紧接着就是一套行云流水的吆喝声。
“呀!胜军家那孩子又来了”
“看来确实利润小,你看赵永就进一次货就不做了。”
“你知道什么,听说一次一半成本都没拿回去。”
暑期中孩子是反应最快的,也是最积极的,瞬间就把陆明轩围的没法动,扯开嗓子喊着自家大人掏钱。
还有一小部分孩子,一看自家大人不在,又撒丫子往家里跑,找家长拿钱去了。
“胜军家的娃,便宜点吧,昨天赵永人家一支才2分钱。”刘乾领着四个娃,伸头看着刚开箱的冰棒,随口讲着价。
“乾叔,没法便宜,真的不赚钱的。”
陆明轩对赵家村的每一户都没有一点丁的好感,他赚赵家村的钱,心里毫无负担。
就比如这刘乾,也是家族很小的姓,因为过的穷,在村上也人拿他当棵葱。
但就这样的货色,却还宁愿当别人的狗,听说当年分地时,就他拍赵天琪马屁最厉害,对着陆昌、陆胜军龇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