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吞清吐浊片刻,进入了闭目静思阶段,隔壁传来了大胡子哈哈哈的大笑声,这无疑搅扰了二人的清幽,她们同时睁开了双眼。
张仙气道:“这死胖子在闹的什么鬼,笑得这么没心没肺的,哥哥与他一起怕是被带坏了吧。”
蓝芯抿嘴笑道:“胡大哥大大咧咧的,一定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吧。”
张仙冷哼一声,道:“此人满肚子的坏水,我第一眼看他就不是个好东西,唉!我是担心哥哥被他给带坏了,当初真不应该让他跟着咱们,他若再吵,我定一剑把他给宰了。”她捏紧了身旁的利剑。
大胡子似乎能听得见张仙说话一般,隔壁突然安静了下来,这让张仙和蓝芯颇感意外,二人的眼神又交集在了一起。
其实,大胡子是睡着了,他鼾声正沉……
夏宇龙又陷入了沉思,他透过巴掌大的窗口,望向茫茫夜空,望向了更遥远的宇宙深处……
他想在宇宙深处寻找阿魔星座的位置,宇宙中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时刻在牵引着他,牵引着他与天对话,而且这股神秘的力量离他越来越近了,他与天对话的愿望也越发地强烈起来。
万年树精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阿翠的身影。
正如大胡子说的,此时的他欲火焚身,但又不敢越雷池半步。
不过他是有底线的,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趁人之危了,搞不好会弄巧成拙的,他时而闭目时而睁眼,时而起身时而又躺下了,他就这样煎熬着、挣扎着……
阿翠坐在窗边以泪洗面,她认为自己是天底下最不幸的女人,年纪轻轻便死了丈夫,女儿被蓝色妖姬给杀害了,儿子又被困在了冥界,生死未卜,如今只剩下她孤身一人,连活下去的勇气都快没有了。
唯一使她得到些许安慰的是万年树精倾慕于她,虽然他是个糟老头子,两人的年龄起码相差了几万岁,而且还是个侏儒男子,身长只到她的肩膀,但这糟老头子有担当,有责任心,又有一双天使般的翅膀,这已经足够吸引她的了……
想到这里,阿翠却哭得更加伤心了,抽泣声不停,眼泪湿了衣襟。
这一等便是三天过去了,却依旧等不来探子的消息。
夏宇龙有种不祥的预感,板斧哥派出去的探子很有可能遭遇了不幸,要想等探子平安归来,怕是有些难了……
他在小土房内来回踱着步子,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他一时间也拿不定了主意,难道真要强攻不成?
大胡子叹道:“要等这些探子怕是等不来了,不如组织这些竹鼠强攻吧,这仗迟早是要打的,不如早打了好,一战定胜负,让这些鼠辈也瞧瞧咱们的实力。”
夏宇龙思索再三,觉得强攻不妥,城里的情况他们一概不知,强攻定会造成更大的损失,会死很多的竹鼠,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此时,板斧哥和麻子哥、卷毛鼠它们一同来到了夏宇龙屋内商量对策,一致同意采取强攻的策略,但最终还是要等夏宇龙拿主意。
夏宇龙沉思良久,看着板斧哥说道:“再等等,再等三天时间,嗯,我有一个想法,你们吩咐手下传话出去,我要在后日上午毁掉魔界玉佩,这话如果传到阿汉达耳朵里,他定会领兵来夺取玉佩,在等待的这段时间,我们也不要闲着,一定要做好防御……”
他转过身子,看着大胡子,又道:“我相信阿汉达一定会倾巢而出的,胡大哥,防御的事情就交给你和板斧哥了,我也要布好我这边的防御,专心对敌。”
大胡子拍着胸脯,乐道:“放心,包在我身上,定让他们有来无回,抛头颅洒热血的事情就让给我这样的粗人来做。”
在这两天里,大伙儿都没闲着,都在为接下来的这场恶战精心准备着……
趁着白天风和日丽,夏宇龙已将魔界玉佩挂在了一根直插天际的竹干顶端,此地也是这片竹林的最高处,不仅可俯瞰四方,还能隐隐看到沐浴在浓雾中的樊城大致的轮廓。
蓝芯和张仙很快便与白虎混熟了,二人开心地笑着,骑在白虎背上在林中蹦哒,好不悠然自得,已全然忘记了接下来即将有一场大战。
张仙的疑问很多,对白虎总是问这问那,比如白虎与朱雀为何同时会出现在独山村的垭口上?白虎与朱雀是不是之前就已经认识,或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有了约定?白虎与朱雀还有什么样的传奇故事?等等……
但对于张仙的提问,白虎总是以咆哮回应,因为它压根儿就不会说话,这弄得张仙既无奈又抓狂。
不过张仙最后也看开了,就当白虎大哥与朱雀是好朋友吧,因为它们同属于神物,命运都由上天主宰,而且都是善类。
大胡子与板斧哥一致认为,要在外围布防,得挖出一个深槽,在里边布满竹签子,铁环钩等障碍物,让黑色骑士胯下的战马困在深槽里无法自拔。
这几万只竹鼠一呼百应,它们刨土的速度十分惊人,不到半天时间,一条左右望不到头的深坑已横亘在了他们的住处与樊城之间,要知道,它们是专门吃这碗饭的,刨土对它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在竹鼠群中流传着这样的顺口溜:“钻洞钻洞哪家强啊,钻洞钻洞竹鼠强啊,是谁让我们变这模样啊,弄得我们到处流浪啊,没有地盘又没房啊,为了生计每天忙啊,阿汉达你这个小样啊,定让你的美梦黄啊,跪着求饶泪两行啊……”
竹鼠们一边开挖沟槽,一边唱着这顺口溜,也不知阿汉达在樊城里边有没有耳根发红。
一切布置妥当后,按照大胡子的吩咐,竹鼠们又在沟槽上边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树枝和碎叶子,以作掩饰,下边没有任何支撑,经不起战马的践踏,掉进里边定被竹签子刺穿身体,等待这些黑色骑士的只有死亡。
大胡子望着竹鼠们繁忙的样子,哈哈笑道:“是那么一回事儿,咱们的防御已成规模,穿透他们的蛋蛋,让他们高兴得不要不要的!”
此时的阿翠仍闭门不出,早中晚她都会以泪洗面,生活的不幸让她神经越发敏感,变得是那样的多愁善感……
她的心情时好时坏,总的来说悲伤的基调占据着全身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寸肌肤。
她天生就是个悲观主义者,虽然那糟老头子对她情有独钟,但却不能治愈她心灵的创伤,治愈不了她失亲之痛。
她已经很累了,连佛国禅语都不能将之度化了,她已经很想家了,她只想回到阿魔星座上去,在广袤的草原上陪伴她早早死去的丈夫,诉说她在地星上的总总遭遇……
万年树精也没闲着,他扑腾着翅膀窜上窜下的,充当了监工者,时而说这里不好,时而又说那里需要改进,他还沾沾自喜,认为自己在某些方面有独到的见解……
比如,魔界玉佩悬挂的位置要远远高过枝头,那样才显得独树一帜,才能更为明显地被阿汉达的白色玉剑感知到。
夏宇龙不与他争辩,老老实实地依了他……
再比如,碎叶和枝丫要放得再厚一些,那样才不会让黑色骑士看出破绽。
但竹鼠们一个个忙得热火朝天,更本没有心情理会他,也没有谁去反驳他,他就这样扫兴地嚷着,也灰溜溜地离开,也一厢情愿地认为竹鼠们都默认了他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