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快打急救电话！对了，快点打电话给端木舟，让他立马过来，还愣着做什么，快啊！”

司机愣了愣，连忙道，“好，好的。”

姜杳脚步一顿。

“需要帮忙么？”

少女声线柔软，称得上稚嫩，声调中却充斥着一股矛盾的平静感，仿佛一滩淡淡的死水，毫无任何情绪波动。

更没有任何的怜悯意味。

就像只是随口一说。

女人一头乌黑的盘发，透着健康的色泽，珍珠白的直筒长裙，外面罩着一件镂空的丝绸衬衫。

脖颈上戴着一串红玛瑙项链，高贵典雅。

只不过岁月仍然在女人身上留下了痕迹，大概是经常皱眉，即便没有任何表情，眉心的皱纹依旧很深。

女人嘴角往下耷拉着，一脸的苦相。

——谢之席他妈。

还真是好久不见。

姜杳静静地凝了凝女人的脸，慢吞吞眨眼。

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她又问了一遍，“需要帮忙么？”

姜杳倒不是真的想帮这个女人，毕竟这个女人曾经处心积虑想要她去死。只不过一直没有如愿罢了。

老太太与她有过几面之缘，对她算是和善。

姜杳向来这样——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恩怨分明。

对她好的，百倍奉还。

对她坏的，同样如此。

薛兰英女士就属于后者。但老太太不算。

薛兰英皱了皱柳叶眉，上下打量眼前出现在黑暗中的少女，眼里不可避免地滑过一抹惊艳之色。

少女五官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漂亮，如同精雕细琢的洋娃娃，茶棕色的猫瞳圆润干净，眨眼间微光明灭，清澈惑人。

即便在黑暗中也不难看出少女白净细腻的肌肤。

她长得太好了。

薛兰英下意识想到那个女人。

同样的猫瞳，同样艳到极致的美貌。

薛兰英被吓了一大跳，回过神来，她暗自嗤笑，那个女人出车祸都死了多久了，这个少女怎么可能会是她！

薛兰英眼底滑过一抹不喜鄙夷之色，“赶紧走开，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要是耽误了老太太的治疗，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姜杳微微一笑。

这么多年，薛兰英女士还是没能改掉瞧不起人的坏毛病。

“她这是中风了。”姜杳觑了眼老太太，淡淡道，“大概率是之前有过短暂性脑缺血，形成动脉粥样硬化，要是拖延病情堵塞血管就麻烦了。”

薛兰英冷笑，“哪来的野丫头，你以为你卖弄两句就真能治好老太太的病了？”

真是笑话！

就连端木舟都对老太太的病情束手无策，更何况是这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

端木舟可是端木家最有天赋的年轻一代！

医术甚至要比他爸还要精湛三分！

薛兰英又催了一遍司机，声音尖锐刺耳，“端木舟怎么还没来？你到底打没打电话！？”

“谢夫人。”

端木舟接到电话就立刻赶了过来。

好在宴会距离老太太出事的地点不远，紧赶慢赶倒也不算耽误太久。

一同过来的还有端木溪。

端木溪眼里藏着不满，面上甜甜地笑，“阿姨别太担心，我医术不错，哥哥医术更是在帝都数一数二，老太太一定会没事的。”

薛兰英火气稍降，“但愿如此。”

端木溪一抬眼，看到熟悉的身影，顿时表情僵硬，“姜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