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月离敛下眉眼，纤长的睫毛便盖下来，压住了瞳孔中泛起的光，“其他人来了。”

雪幽昙跟着月离循声望过去，就看到凌风载着凌月，已经超过其他弟子，落到目的地前。

很显然，这再次证明了风明决的迷路。

凌风错愕地望着月离，“师尊？你怎么会在这儿？”

“路过。”月离瞎扯的时候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的。

“路过？”凌风望着四周荒芜的环境，语气古怪地补充了一句，“那师尊也路过得太远了些。”

哪个正常人路过会路这么远，还这么快。此地就晏舟和月离两个人在这儿，用脚指头想他都能猜到是自己师尊带着人御剑飞来的。这后山试炼的主意是月离提的。他之前就在想怎么御剑不各自御各自的，还需要组队。现在总算是知道这规矩等着谁了。

凌风不由自主地望向站在月离旁边的少年，还没开口说话，就被凌月训了一通，“凌风你哪儿来的那么多话，管好你自己就行。”

凌月说这话的时候，已从台上摘了两朵奖花。递了一朵给凌风后，又自顾自地唤出自己的剑，踩在脚下。

从始至终，都没看月离和雪幽昙两人。凌月这性格，似乎跟之前那个咋咋呼呼，喜欢撒娇的小姑娘不一样了。

看来裴止从仙门翘楚突然变成人人喊打的修罗血脉这事儿，对她的打击还挺大的。

此次后山试炼，比的是一个往返。等人到此地摘下奖花后，再两人互换御剑的位置，往回飞。

所以此刻凌月没说话，踩在剑上后，发现凌风没跟上来，才蹙眉瞥了一眼凌风。

凌风受意，跟在其后站稳，正打算扭头过来再跟月离和雪幽昙打声招呼，凌月脚下的剑就瞬间飞了出去，于是凌风打招呼的话只剩下一串拖长的“你——”声在空中回响。

这逃跑大赛居然还设了互换飞行员的考验？这样要是一个人跑累了，还能换另一个人继续往前飞？

啧，倒是考虑得很全面。但这训练似乎对他跟月离来说，没什么影响。

想都不用想，这回去的驾驶员肯定也是月离，也只能是月离。

雪幽昙望了一眼月离，后者了然的唤出空殇，跟来时一样朝着他伸出手，“回吧。”

雪幽昙将手递过去，刚在剑上站稳，月离就被凌月传染了，也突然一个急加速往前冲。雪幽昙没防备，脑袋直接朝着月离的后背撞过去。

这下撞得他踉跄，身子刚往旁边晃荡了一下，腰身就被月离搂住。而后，月离手中微微用力甩了一下，他与月离的位置就顷刻间换了，变成了他在前面。

“试炼规矩要换位置。”雪幽昙还没开口，月离的规矩教学就压了过来。

是了，规矩规矩，在月离眼中，苍牙山的规矩可不能坏。

站在剑前面，御剑的时间冷风便直接朝着他脸吹，不过才吹了几秒，月离就似乎使了什么屏障，将风隔开。

雪幽昙觉得，不仅风的刮力没了，连风声都没了。

周围寂静得很，寂静到他甚至能听到月离的心跳声，以及他在自己头顶那时深时浅的呼吸声。

这种状态下，雪幽昙很容易联想到之前在摘奖花时他隐约听见的那句问话。

他不敢确定月离是不是认出他来了。

只能自己在心里安慰自己，他现在模样大变，萧亦衡能认出他是因为有系统。而月离没有这玩意儿，所以他就算在月离面前掉马，也绝对不可能会这么快。

但雪幽昙还是不放心想试一试，“月坛主。”

他喊了一声，月离望着前方的目光就瞬间落到了他脸上。

“你说你找到了别的东西，所以不需要那种虫子养蛊了。所以你找到了什么？”

月离只是保持着看他的动作，没回话。

雪幽昙抿了下唇，就在以为得不到月离的回答，打算闭嘴时，月离清浅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却不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