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山学馆要倒闭了?
辛氏本来想问问,就有人在楼上喊她:“娘,救命啊,娘,救我,救我啊!”
“我的儿啊,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了。”
辛氏仰头看着宋致远被打的鲜血淋淋,好险没有晕过去:一旁的栓子连忙扶住了她,“师娘,你小心些。”
“你滚开。”辛氏没地方撒气,一把推开栓子连滚带爬地往二楼跑,可因为伤心害怕,腿都软了,在台阶上连摔了好几跤,最后还是快活楼的老鸨直接让人将她拎小鸡似得拎到了二楼。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辛氏鬼哭狼嚎,手脚并用挣扎,没了半点平日里的端庄。
到了二楼,不需要辛氏说,她就被人扔在地上,扔到了一个穿着绣花鞋,玫粉色裙摆的女人面前。
“娘,救我救我啊。”宋致远哭得惨极了,哭了好久,嗓子都哑了,再看他,鼻青脸肿,伤痕累累。
没穿衣服,鞭子都打在肉上,鲜红的鞭印抽破了皮,露出了鲜红的皮肉,血迹也呈现出了暗红色。
“你就是他娘?”上方传来一个冷冷地声音。
辛氏抬头,顺着绣花鞋朝上看。
一个脸涂得粉白粉白,嘴唇涂抹的鲜红的中年女子,正张着一张血盆大口冲自己吼:“你儿子在我快活楼白吃白喝白玩姑娘,玩过了就不认账,连一钱都没有。”
“他,他欠你多少钱?”辛氏只想快点带致远回家。
老鸨张开五指,辛氏瞪大了眼睛:“五十?”
“五十?你打发要饭的呐?”老鸨气的站了起来,气势雄壮地逼着辛氏直往后退:“五两银子,他欠我五两银子。”
“五两?你敲诈啊!”辛氏咂舌,怎么都觉得这个老鸨是在敲诈自己。
“敲诈?”老鸨冷笑:“吃我快活楼的菜,喝我快活楼的酒,玩我快活楼的姑娘,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这一条龙下来要多少钱。五两银子还是老娘同情你,给你打的折上折,你还嫌多?”
“芸娘,你给他打折上折,你啥时候给我们也打一打折上折啊,我们可是你这里的常客,可从来没没瞧见你这么大方啊。”楼下有人调侃芸娘。
芸娘甩了甩喷得香香的帕子,揶揄道:“要是你儿子十岁来我青楼吃喝玩乐,我也给你打折上折。”
“啊呸呸呸。芸娘,你可不要诅咒我,我可没有那样不要脸的儿子。”楼下的人连连摆手:“要是我有这样的儿子,我都恨不得他一出生就掐死他。省得丢他老子的脸。”
“那是宋馆长的填房吧?怎么没瞧见宋馆长来?”
“他怎么会来,这又不是他亲儿子,只是他继子罢了,那个女的是他亲娘。”
“啧啧,真是丢死人,宋馆长不来算是明智之举。”
辛氏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可她还想尽快带宋致远走,再绑下去,怕是再过一会儿,整个镇子的人都知道了。
“芸娘,我们,我们先把他放下来,我们,我们到屋子里头去谈好不好?”辛氏打着商量地问道。
芸娘摆摆手,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不行,这事儿没得谈。你什么时候凑够五两银子,我就什么时候把他放下来。午时你没来,我就送他去见官。”
辛氏又气又恼,当下就嚷嚷:“还等什么午时,现在就去报官,你把我儿子打成这样,你也逃不了。”
老鸨摊开手,一副我就是不怕的表情:“你去报,你现在就去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