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长华杰瑞原本正坐在椅子上准备打一会儿盹,听了舵手的话之后感觉不对劲,他顿时瞌睡也没有了。
他立即起身把嘴里的烟斗取下来看向前方江面上,一眼望去,视线能看到的江面上根本就看不见一艘船。
他立即问道:“你多久没看到船只从上游而来了?”
舵手想了想说道:“最少也有三个钟头了!”
华杰瑞感觉到这事不寻常,他有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
正在思索着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脚下突然传来一次巨大的震动,紧接着是一声惊天巨响,华杰瑞、舵手和舰桥内几个人全部被掀翻在地,前方挡风玻璃此刻也是全部碎裂,玻璃渣滓四散飞溅,几人的脸上和身上都被玻璃碎片割伤,有人发出惨叫声。
甲板上和船舱内的水兵们此刻也都是人仰马翻,所有人都毫无防备的摔倒,很多人被摔得头破血流,还有人摔伤了腰部和脊椎。
此时左侧船舷处正有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大量的水花和水珠从天空落下把甲板上的英军水兵淋成了落汤鸡。
好半晌,整艘战舰上的军官和水兵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震得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过去了近二十秒钟,巨大震动的余波消失之后,才有人反应过来。
紧接着是一声声哀嚎声从甲板的舰首传到舰尾,从船舱动力舱到餐厅、弹药舱、炮弹传输带,无不充斥着惨叫和叫喊声。
“快去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军官叫道。
舰桥内,被摔得浑身上下疼痛无比,酸软无力的舰长华杰瑞一脸狼狈,神情呆泻的爬起来,喃喃自语:“发生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
对于一个从来没有打过海战,一直在战舰上享受着优雅的绅士生活的舰长来说,华杰瑞遇到这种突然而来的爆炸就懵了,大脑一片空白!
舵手比较年轻,他最先回过神来,爬起来说道:“我觉得我们可能是触雷了!”
作战参谋叫道:“触雷?不可能,谁会在商贸航运线上布下水雷?”
这是挂在舱壁上的通话器响了:“嘟——”
作战参谋刚好起身正要去拿起通话器,哪知道战舰又是一阵巨大的震动,接着又是一声惊天巨响,战舰上刚刚爬起来的军官和水兵们再次被这巨大的爆炸和震动掀翻在地,无一人幸免。
之前是战舰左舷发生爆炸,爆发之后,因为舵手摔倒导致战舰无人操控,向右侧偏离了航向,第二次爆炸发生在右侧船舷水下。
“法克,法克,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足足十几秒钟之后,脑子清醒一些的华杰瑞挣扎着从玻璃碎片中爬起来大叫。
战舰上各处都是一阵阵哀嚎声,无论是军官和水兵们都还没有适应这种突发事件,这就是多年不打仗造成的无论是从精神上还是身体上的懈怠,让这些英军军官和水兵们无法及时做出反应和应对。
“嘟——嘟——”舰桥舱壁上的通话器再次响了。
脑子终于完全清醒的华杰瑞立即走过去拿起通话器喊道:“我是舰长华杰瑞,刚才这两声爆炸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们擦拭或是搬运炮弹的时候不小心让炮弹爆炸了吗?”
通话器里传来声音:“舰长,有人在航道上布置了水雷,刚才的两声爆炸就是战舰触雷造成的,现在我们两侧船舷水下甲板被各炸出来一个大窟窿,大量的河水正在灌入底层船舱内,战舰正在下层,估计再过二十分钟就会完全沉没!”
华杰瑞听完脸上一片铁青,他知道这时不是追查谁布设水雷的时候,立即说道:“马上安排工程人员对爆炸豁口进行修补!”
“舰长,修补不了,爆炸豁口太大了,灌进来的水流速度太快,冲击来太大,六个工程人员还刚刚进入爆炸口的舱室就被冲走!”
“而且现在江水的温度很低,只有2摄氏度,在这种的情况下,工程人员即便靠近,用不了几分钟就会全身失去热量而被冻僵!”
“没有办法修?你跟我开玩笑吗?你觉得如果我们在江面上触雷沉没的消息传出去,那些国际同行们会不会笑掉大牙?”华杰瑞对着话筒大叫道。
通话器那头的军官说道:“舰长,我没跟你开玩笑,随着战舰的下沉,灌进来的河水流速只会更快,也许用不了二十分钟,十五分钟之内就可能沉没,我还是建议您下令让所有人抓紧时间撤离到海盾号上,以现在的水温,一旦落入江水,几分钟之后就会丧失行动能力从而北江水吞没葬身鱼腹!”
华杰瑞走出舰桥看见甲板声水兵和军官们此时乱成一团,没有人想着检查装备和设施,他立即带着人下了船舱,走到第二层船舱就听到巨大的水流喷射声,下到底层船舱上,站在入口就看到河水的水位线已经淹没了底层舱室的一半高度,以这种时候,只怕还不要一刻钟,这艘老战舰就得完全沉下去。
看来是真的保不住这艘船了,华杰瑞立即带人爬上甲板下令让旗手打旗语给后面的海盾号,让海盾号停船准备接应洛林号上所有人撤离。
实际上
此时海盾号已经开始停船抛锚了,很多人都站在船舷边上伸长了脖子观察洛林号上的情况。
在华杰瑞的命令下,军官们和水兵们不得不放弃这艘即将沉没的战舰,分批次乘坐小艇撤退到海盾号上,而海盾号护卫舰也同时派出小艇去接听洛林号的军官和水兵。
尽管洛林号上的英军水兵和军官们在撤退,但是船上有很多私人物品和贵重物品是他们舍不得抛弃的,这样一来大大降低了撤退的速度。
在洛林号完全沉到水下时,战舰上还有三十多人没有乘坐小艇撤离,他们被战舰沉没时产生的漩涡带入了江底,在冬季气温下,沉下去只要几分钟,人就没救了。
华杰瑞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在江面上吹了冷风,登上海盾号护卫舰时一直在打哆嗦。
“一定是中国人干的,一定是他们干的,该死的,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