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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星火

武场中央,

柳青青骑在一头红鬃烈马背上,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持着软鞭,跟对面骑着一只矮脚白马的李清河对峙着。

红鬃马打了个响鼻,李清河身下小马珍珠直接被惊得退后了几步。

两匹马的体型差距实在是过于明显,明显到柳青青以为李清河在戏耍自己。

“你就骑这匹比骡子大不了多少的小马驹?你就这般轻视我?”柳青青咬着银牙,不悦地看着正在安抚小马的李清河。

“你懂什么?我丁真得小马珍珠就如同董太师收吕奉先,曹丞相降张佑维,孙十万遇张远,有了它才能整个大活。”

李清河笑着,高举起双手,行了一个法国军礼,其动作之标准比柳青青地道了不知多少倍。

一看就知道是法国正白旗。

“我认输。”

李清河看着场中一脸愕然的众人,也没解释,足尖轻轻碰了一下小马的腹部。

一人一马就这样“滴滴答答”地驶向角落。只是,李清河被衣袍遮挡的胯下,始终悬浮在马背上。

“女儿家的心思,”柳青青低垂着眉眼,紧紧握住缰绳,喃喃道:“女儿家的心思,就这般被你戏弄吗……”

身坐主位的严松霖顿时眉开眼笑,迫不及待地起身宣布:“武试马战,大周柳青青胜。”

“快,记录下来。”严松霖催促着身边的属官,直接让其省略了“马战”二字。

“倒是个识趣的蛮子,没让我太难做。这下也能给陛下跟三皇子一个交代了。”严松霖长舒一口气,看着台下躁动不安的众人,偶尔还能听到一两句挑衅之言。

“这些家伙,不知道见好就收吗?”严松霖眉头一皱,大声喝道:“肃静!”

“武试已定,接下来,就举行试吧。”

严松霖说罢,接过下属递上的纸笔,

落笔,墨止,

一个“龙”字跃然于纸上。

“既按古法举办,那这次诗会直接还是离不开‘咏龙’,虽然已有不少大儒前辈珠玉在前,但是,本官还望有后起之秀能一证我大周气不绝。”

“胸有成者,可来本官此处落笔。此次诗会夺魁者,诗原本会烧祭给运河龙王,官也会上陛下为其邀功。”

“现在,请诸位,一展心中才情!”

……

慕容临姚瞥一眼远处争相挥墨的众人,不解地看向靠在小马身上的李清河:

“公子,你不去试试吗?”

“没意义。”李清河直接提溜着酒壶,用壶嘴对嘴吹,饮下一大口,慵懒道:

“本来我想借李太白,苏子瞻这种大佬之手给你们来点小小的诗词震撼。但我突然就感觉没意义了,武试也好,试也罢,感觉都只是在做些没有意义的事。”

“公子这是何话?”慕容临姚揉了揉小马的鬃毛,用沙哑的声音开口道:“公子来此相助我等,不是为了心中道义吗?谈何没有意义?”

“先不提你们那个磨磨唧唧,拖到现在都没动手的黑涩会。”李清河看了一眼双目无神的铁牛,嘲讽道:

“就算你们得手了,自己内部又会吞没掉多少?贪官污吏好歹也得做个场面,至少不能饿死太多人,没人监察的江湖人士又能比他们好到哪里去呢?慕容小姐你的品性我大抵还是相信的,可人心叵测啊。”

慕容临姚看着那双半眯着的桃花眼,没有给李清河一个回答。

“我倒不是对你们不满,毕竟世道如此,我不可能抛开时代来看待问题。我不满的,是这个世道,是这个人心。”李清河再次饮下一大口酒水,洒脱道:“民智未开,民心未凝,民力未聚,我做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

“就算这次徽州蝗灾我们伸出援手了,可下次江南水灾呢?北方旱灾呢?总不能事事都要我们出手吧?”李清河举起酒壶,将它对准了空中的太阳。

“那是…那是朝廷的事,与我们无关。”慕容临姚面露不解,给了李清河,也给了自己一个说法。

“若朝廷还是这次这般无动于衷呢?你们可还要这般行事?没了赈灾银,你们又有多少是真的想为民请命的?

慕容小姐,你不会真以为我是被你一句话就说动,就来帮你们的吧。

我只是觉得,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可是,你们的目光太狭隘了,狭隘到看不清问题的本质。或者说,你们也只敢把目光放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只敢去抢些银钱死物。”

李清河看着默不作声的慕容临姚,将最后一点酒水也倒入嘴中,笑道:

“所以我说没有意义。”

“那怎样才有意义?”慕容临姚迷茫了,这个问题是她这种在“天地君亲师”的框架中长大的人,所不能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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