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崇祯皇帝依然没有回应,他的目光空洞无神,仿佛灵魂已经离开了身体。杨嗣昌和温体仁对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深深的担忧。他们不知道崇祯皇帝究竟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让他恢复清醒。在这一刻,他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和责任。
从万历末年到现在不过是十余年的时间,建奴就已经打到了家门口。
这让杨嗣昌和温体仁不禁想到,崇祯皇帝自登基以来所做的一切努力是否都是徒劳无功?他提拔任命的边关重臣孙承宗、袁可立和袁崇焕等人是否真的有能力抵御外敌入侵?这些问题在他们心中挥之不去,让他们倍感焦虑和无助。
在杨嗣昌和温体仁的脑补中,现在的崇祯皇帝是这样的。
崇祯皇帝静静地坐在龙椅上,他的眼神迷茫而无助,仿佛失去了对大明这个王朝的认知。
在这一刻,崇祯皇帝感到了深深的绝望。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和判断力,他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前进。他的心情沉重如山,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的思绪如乱麻般交织在一起,让他无法理清头绪。
杨嗣昌和温体仁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崇祯皇帝。
他们知道此时的崇祯皇帝需要时间和空间去思考,但他们又担心他会陷入更深的自我怀疑和绝望之中。
但是一旦崇祯皇帝钻进了牛角尖,便开始往坏处去想。他琢磨着,自己辛苦努力、兢兢业业治理国家一两年,到头来却发现成果还不如那个整日沉迷于木匠活儿的皇帝哥哥,甚至比不上吃红丸仙丹的皇帝亲爹以及深居简出的宅男皇帝爷爷。
难道这意味着自己相比起晚年的万历、泰昌和天启都要逊色一筹吗?
一旦皇帝心中萌生出消极避战、辛辛苦苦不如躺平,推卸责任给臣子、心神不宁、政令朝夕更改,甚至胡乱指挥的念头,那么原本并不难打的战役也会变得异常艰难。
然而,崇祯皇帝并不知道他的两位军机大臣已经联想到了他最不堪的处境。
此刻,他仍在等待着两位军机处大臣能给出一个合理的参谋建议。
崇祯皇帝从痴迷的笑容中回过神来,依旧面带微笑地注视着两位大臣。
“两位爱卿,看了这塘报以后,你们心里有什么想法?
咱们京畿重地该如何应对呢?别跟朕说那些伏惟圣听的废话!
有话直说!人家都打到家门口来了,这不就等于被建奴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吗?
但朕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京城这个地方,本就是边疆之地。
咱们大明的皇帝守在这里,就得承受这份苦啊!只要北边东边的游牧渔猎民族,稍微一强大,朕这里就别想安生了。
这不只是人治的祸端,更多的是地势的弊端。”
杨嗣昌看着崇祯皇帝,见他得知建奴入侵的噩耗后,竟然还能保持镇定,甚至还能自嘲一番。他心中暗自赞叹:陛下真是伟丈夫,每逢大事,都能保持冷静,根本不需要他人的指点。
大明朝地域辽阔、物产丰富,人口更是繁多。只要身为皇帝之人能够沉稳住心态,不急于争一时的胜负,那么即使面对最坏的情况,也就是在京城之下与那女真人周旋,就如同当年土木堡之变后,于谦所打的京师保卫战一样。
只要能耗得住,不崩盘,那最后的胜利者肯定是硬实力更强的大明朝。
想到此处,杨嗣昌开口说道:“陛下遭遇如此重大变故,却依旧能保持镇定自若,还能从容淡定地向臣子询问计策。每逢大事都能保持冷静沉着。陛下此次的表现,在微臣看来,大明朝已然处于不败之地。现在正是消灭女真人这个困扰大明数十年的隐患的最佳时机!东北十几年来的边境祸患,以及为此牺牲的上百万辽民、官和将士们,都可以一次性清算清楚。臣为大明庆贺,更为陛下庆贺!”
杨嗣昌开篇先狠狠地拍了一记马屁,但他所说的话也确实有几分道理,一旁的侯恂也连连点头表示赞同。“陛下,杨大人的意思正是臣的意思。”
“那建奴不过是十数万人口,加上海西女真、野人女真,归附的蒙古部落,还有当地的汉人,也不过是百万人口。能抽调的兵丁不到十万。陛下只要能沉住气,不慌乱,建奴南下不过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崇祯皇帝心里不禁有些苦笑,心想:“这时候可不是听人拍马屁的时候啊。”他挥挥手,示意两人不要再说这些无用的话。然后,他表情严肃地对两位大臣说:“朕问你们的是如何应对和破敌的策略,你们不要再夸赞朕了。”
杨嗣昌神情郑重,语气坚定地对崇祯皇帝说:“陛下,在臣看来,臣已经在说应对破敌之策了。陛下曾说过一句话,这句话恰好可以回答陛下的问题。”
“一头狮子领导的一群绵羊,完全可以击败一只绵羊领导的一群狮子。陛下的这句话,已经完全说明了,一个统帅的胆略、勇气和素质对于一个集体、一支军队有多么的重要,是起到了关键性作用。”崇祯皇帝不由自主地点点头,表示赞同。他心里想:是啊!历史上多少战争的胜负都是由统帅的能力决定的啊!随即又有点狐疑地看向杨嗣昌,问道:“弱,朕说过这样的话吗?”
杨嗣昌恭敬地回答道:“陛下,这点您不用疑问。您说不出这样的话。那全天下的人都说不出这样的话。因为这不符合大明人说话的方式。”崇祯皇帝无语,心想:这话虽然说得直白,但也确实是事实。自己作为一个穿越者,思维方式与这个时代的人有所不同,自然会说出一些与众不同的话来。
崇祯皇帝正准备继续思考,突然想起一件事,转头问杨嗣昌:“弱,阮大铖还在外面吗?”
杨嗣昌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