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塞县此处虽曾饱受战乱之苦,但如今总算迎来了些许安宁,而且高迎祥已经南下,重新恢复当地的生产秩序也是恰当其时。
另一边厢,孙传庭在匆忙赶回关中之后,赫然发觉云阳周遭早已不见流寇的踪迹。
他深知自己绝不能被这些流寇玩弄于股掌之间,任其摆布。
事实上,当卸下守护亲藩这一沉重担子之时,孙传庭心中已然有所权衡。
在他看来,只要能确保关中地区连同整个汉中地域安然无恙,那么整个陕西省便不至于陷入太大的混乱之中。
至于陕北、宁夏、甘肃等地,即便闹得翻天覆地,只要能够阻止外部的虎墩兔汗入侵,也算不上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毕竟,流寇若要集结上万之众,首先必须顾及后勤补给问题。基本上无需官军动手,他们只需在原地滞留两日,内部便会纷争四起,甚至可能自相残杀,打得不可开交。
因此,对于孙传庭来说,离开关中并非易事。若非此次汉中遭遇困境,他恐怕也不会如此匆忙地追随王大梁的足迹踏入汉中之地。
而此刻,他再次收到了来自崇祯皇帝的亲笔密函,这让他在留在关中一事上感到更为坦然和安心。
然而,当前还有一项重要的任务需要他在西安城中完成,只有这样,他才能毫无牵挂地前往京城述职。
就在某个阳光明媚、日头高悬的日子里,西安城内的巡抚衙门内走出了一支队伍。
这支队伍由陕西巡抚的幕府录事参军贾汉复率领。
只见此时的贾汉复身着一袭翠绿色的官袍,应该是六品还是七品,英姿飒爽,威风凛凛。
他带领着身后的众人径直朝着秦王府方向疾驰而去。一路上,他们骑着高头大马,身穿一身笔挺的军装,这些军装是京城送来给孙传庭亲兵穿的,也是崇祯皇帝对他的孙白谷的一点心意之一。
那气势比起从京城而来的缇骑也是毫不逊色,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所到之处,引得路人纷纷侧目,惊叹不已。
然而,在这支庞大的队伍当中,的确存在着令人瞩目的锦衣卫缇骑的身影,同时还有来自大明皇家公司陕西分公司的一干众人。
在这里面,有一个名叫贾廷的太监,以及一名唤作冯紫英的女子。总而言之,这些形形色色、纷乱繁杂且难以妥善安置的亲信们,最终都被崇祯皇帝巧妙地塞进了皇家公司之中。
事实上,崇祯皇帝所选择的道路,正是其祖父万历老皇帝曾经走过的,即以商业治理国家的旧途。
他的大明皇家公司,实际上就是自己放开手脚,随意可以改革的自留地。
然而,两者之间却存在着显着的差异。
万历皇帝的视野和见识相对狭窄,缺乏像崇祯皇帝那般广博的阅历;崇祯皇帝的智谋和策略更为多样,而且脸皮之厚更是远超万历。
万历皇帝仅仅知晓派遣矿监和税监,径直开设皇店,并向商人强行征税。
如此一来,他不得不硬着头皮与所有的士绅阶层结怨作对,历经千辛万苦才积攒下数千万两白银的巨额财富。
可是,万历年间的三场大规模征战,再加上一场惨遭失败的萨尔浒之战,几乎将他大半生积累起来的内财富消耗殆尽。
与之相反,崇祯皇帝则深谙捆绑各方利益的诀窍,明白必须团结一致一部分力量来对抗另外一部分势力,并且深知将专业事务交由专业人士处理的重要性。
这种明智之举使得他能够在错综复杂的政治经济局势中游刃有余,避免重蹈万历皇帝的覆辙。
所谓的大明皇家公司,实际上与以往的矿监税监并无本质区别,但却以一种独特的方式存在着。而崇祯皇帝独具慧眼,巧妙地运用起那些经过他悉心雕琢的晋商和徽商们,将他们视作自己手中的得力工具——经济利益的代言人。
如此一来,财富便能源源不断地汇聚而来,仿佛拥有了无穷无尽的魔力,令世间万物皆可为其所用。毕竟,崇祯皇帝可是站在了众多伟人的智慧之巅啊!
不过,话题似乎有些跑偏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归正题吧。
此时,东关正街那宽阔平整的石板大道上传来了一阵清脆而急促的哒哒哒马蹄声响。
只见贾汉复骑在一匹高大威猛的骏马上,转头对身旁同样骑着马的东厂百户贾廷说道:“贾百户,不知贵厂以及皇家公司那边是否还有其他未曾提及的规矩或章程呢?我等不妨提前相互交流一番,待到面见亲王殿下之时,也好保持口径一致呀。”他的语气显得十分诚恳,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贾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贾大人您太抬举我啦!您有所不知啊,下官不过是东厂派驻在陕西地区的一名小小的百户而已,对于这类繁杂事务可着实没有插手管理的权力呢。至于接收代管秦王以及其周边尚存的两位郡王——永寿王与崇信王名下所有产业之事嘛,将全部交由站在本官身旁的这位冯紫英小姐代为处理。”
事实上,秦王一系拥有众多郡王,但按照规矩,如果某位郡王后继无人,那么其旁系亲属如叔伯兄弟侄儿等皆无权继承。一旦郡王无后而亡,便会被剥夺郡王头衔;然而亲王则不同,倘若秦王一脉断绝传承,便可从郡王中挑选合适人选承继王位。
现今在位的秦王朱谊漶便是如此,当初兄长离世且膝下无子,于是他这个身为郡王的幸运儿得以捡漏,顺利承袭了秦王之位。
说来也巧,这情形倒与当今圣上崇祯皇帝颇为相似呢。
贾汉复不禁感到有些诧异,此前他曾听闻大明皇家公司及大明皇家银行之中存在着不少能够公开亮相的女子。而且就在陕西皇家银行分行的大堂内,他也曾亲眼目睹数位来自京城的女子,她们的言谈举止皆流露出宫廷风范,想来应原是宫中之人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