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步对双方来说都是一个重大的转折点,标志着大明朝在收回台湾岛之后,有了一个伸出海外的支点,海外领土扩张方面会在以后取得日新月异的变化。
然而,在这个过程中,荷兰人却怀着一种“要死一起死”的心态。
也就是死贫道也要死道友的心态。
既然俺们不能在台湾岛逍遥快活,那剩下的那个国家也不能在台湾岛逍遥快活。
当荷兰东印度公司全权特使普特斯曼先生抵达台湾岛并与大明官府进行交接时,他出人意料地请求明朝派遣水师和步兵登陆台湾岛北部,以剿灭盘踞在那里的西班牙殖民者所建立的圣多明哥城和圣萨尔瓦多城,也就是后来的淡水城和鸡笼城。
此时的圣多明哥城和圣萨尔瓦多城,总共只有三百多名西班牙士兵驻守,其余大部分是来自吕宋岛的土着仆从军。
实际上,西班牙人殖民台湾岛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遏制在东亚地区贸易商战中日益强大的荷兰人。
他们希望南方的汉人商队能够继续保持南中国到马尼拉的固定经商航线,而不被荷兰商人引诱到爪哇一带从事商业活动。
然而,西班牙人却难以从台湾岛上获得如荷兰人般丰厚的贸易利润,短期内也无力战胜荷兰人。
这三百多白人军队的驻防费用,仍需依赖吕宋岛的马尼拉予以支持。
久而久之,他们便难以维持下去。自从今年初开始建设圣多明哥城与圣萨尔瓦多城后,西班牙人的心态逐渐变得被动。
他们是一种被迫营业的态度,而非如荷兰人那般积极拓展,在岛上建立秩序,开始收取商税,也在试图让当地土着信奉他们的主。
如今的西班牙已失去了十五十六世纪世纪时“日不落帝国”的雄风。
这个由国王专政统治的国家,在海权时代的崛起浪潮中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这种体制与英国的君主立宪制有所不同,更是无法与荷兰这样以商业为主导的国家相提并论,它从南美运走的大笔金银币,只是为了供应西班牙王室无休止的挥霍,而不是去建造实业,发展纺织业。
新的“日不落帝国”正悄然兴起,如果按照历史规律发展,接下来将轮到荷兰马车夫、大英帝国以及高卢雄鸡的崛起。
然而此时此刻,大明帝国正处于崇祯皇帝的统治之下,逐渐从陆权国家转变为陆海权并重的国家。
未来,大明帝国将有可能成为下一个日不落帝国,将如豺狼般贪婪的英法两国阻拦在马六甲海峡之外。
目前,西班牙人像咬住鸡肋一般不肯松手,而荷兰人自然不会在撤退时让他们轻易得逞。
施大瑄听到普特斯曼的提议后,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激动。
如今的台湾岛局势颇为复杂,台湾岛北部被西班牙人占据,台湾南部则是荷兰人的领地,而台湾岛中部地区则有一个名为大肚王国的土着人联合部落。
大多数从福建过来的汉人客商只是短暂停留于此。
尽管在他到来之前,大明朝已经开始从陕西移民,但要确保移民工作的顺利进行,首先需要解决台湾北部的西班牙人侵略者的问题。
毕竟,在此前的大明朝《明荷协定》中,西班牙人已被列为不受欢迎的野蛮国家,是明荷两方共同在东亚地区的敌人。
明荷两方也在遵照协定,试图协同作战,去吕宋岛抢劫西班牙大帆船和夺占马尼拉。十八芝的成员大部分人马,如刘香、钟斌等人都已经去了那边,磨刀霍霍向猪羊。
而施大瑄这边就有些犯难了,毕竟自己只是个参将,贸然攻击西班牙人,这么重大的事情自己根本做不了主。
一方面,他赶紧派人上岸,走六百里加急的驿站塘报送抵京城,请求崇祯皇帝拍板做主;另一方面,也就近差人联系福建巡抚熊灿,希望巡抚大人可以派出福建水师和卫所的官兵,来台北做他攻击淡水城和鸡笼城的奥援。
此时的熊灿已经早早回到了福建福州的巡抚衙门,他并没有去参加什么第一届明交会,而是早早回去做好福建人下南洋创业和经略吕宋岛的准备工作。
陕西人是被迫下南洋的,可福建人,只要是大明官府出了一些利好出海的措施,福建人会前仆后继地驾驶着小船去往南洋,就算是子孙都在船上出生,也是可以的。
熊灿作为一个有见识、有能力的官员,自然知道现在的形势对大明来说意味着什么。
而且,经过在内堂深造,上了一期大明朝高级官员进修班后,他已经深刻了解了崇祯皇帝的执政思路——重商富国。
所以,对于这次机会,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熊灿对施大瑄的做法感到十分不满,因为事情实在是太紧急了!
现在正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如果还要慢慢吞吞地向京城汇报,那不是浪费时间吗?
难道不知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道理吗?
当初十八芝当海盗时,专门攻打掠夺闽浙地区,也没有见到他们事事都要向龙头大哥郑芝龙请示啊!现在招安成为朝廷的水师,怎么反而变得畏畏缩缩了呢?
于是,熊灿决定亲自带领福建水师以及抚标营、抽调了各地卫所的兵马,总共六千多人,这侧面反映了当初郑芝龙把福建水师打得有多。
熊灿直接与施大瑄和荷兰人的船队在福建中左卫所汇合。这时,荷兰人的特使船队已经跟随魏忠贤游历了一遍江南,然后重新回到了台湾岛。双方一见面,立刻达成了共识。就这样,三方势力——福建海商、大明福建官方和荷兰友邦势力,成功会师。他们一共聚集了一万多水陆兵马。
熊灿集结好三路人马后,当仁不让地担任起了主帅的角色,明荷两方加起来就属他这个左副都御史,福建巡抚的官衔最高,他不当老大谁当。
他还以恩主的身份责备施大瑄在面对敌人时决策不当,耽误了战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