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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突发,刘建军受伤

国营饭店门前立着一块牌子,上面用毛笔写着六个大字:禁止打骂顾客。

一直在学校食堂吃饭肚里油水不足,大队、公社给的钱票剩下不少,今天下馆子,尝尝国营饭店师傅的手艺和脾气。

店内摆放了十几张方桌,进门就闻见扑鼻的肉香。正当饭点儿,坐了七八桌客人。

刘一鸣在窗口好奇的看着窗口上的菜单,正在研究吃什么,里面一个中年微胖妇女不耐烦的冲他喊道,“喂!要点就快点,不识字啊。不吃赶紧走!”

呀,这婆娘脾气真大,吃饭不能看看菜单?好像我点了你就能马上下班似的。

“一份红烧肉,一份芹菜炒肉片,一碗菜汤,三两米饭。”刘一鸣不准备犟嘴,好汉不吃眼前亏,别人门口都提示你了,人要自尊自爱不能主动讨打。

“半斤粮票,一元钱。”

麻利的从包里拿出钱和粮票递给服务员。

服务员扯了四张票据给刘一鸣,告诫道:“找个桌,待会儿去窗口端菜。自己盯着点儿,被别人拿了我可不管,别说我没提醒你。”

服务员是摆设?怎么着我还得守着出菜,别人拿了还没地方说理去?还没吃,肚子有点饱了。

要了一个碗倒上饭店提供的凉白开,靠窗找了个空桌坐下。

吃了饭去趟店买几本,回去后白天看看打发时间,再去百货公司,扯点布给刘建军做两套衣裳,那身乞丐装做抹布。富强粉,奶粉什么的买一点儿,年纪大了吃点细粮,适当补钙还是很重要的。

对了,还得买点烟酒糖果,走的近的叔叔婶子家要走走,不能让别人挑理。陈国治不知道考的怎么样,明天到了大桥先找他,给他带几包烟,再给他点钱。

想着事情,随意的四处张望。一个男人引起了他的注意,准确的说是男人的行李包吸引住他的眼睛。

灰白色长方形行李包,与十天前树林里看见的一模一样,定睛一看,背带上绣了一个红色的王字。

男人浓眉大眼,0岁上下,穿着国企工作服。一个人一桌,两荤一素,桌上摆着一瓶8块钱的茅台和一包香烟。

这副做派在秦城不多见,一个人一顿饭花9块钱,要是刘真德在恐怕会忍不住拿旱烟锅抽他。

掏烟刚点上,毛自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着急忙慌的叫他:“别吃饭了,快跟我走,你爸进医院了!”

听说刘建军出事,刘一鸣二话不说背上包就往外跑。

“毛大哥,怎么回事,刘建军怎么了?”刘一鸣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黄记打电话给贺记,说你爸被石头砸伤了头,人送到安明县医院,和县医院黄院长告诉我,你爸情况不乐观,要做好心理准备。”

“啊。”刘一鸣手脚发麻,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刘建军,挺住!等着我,我他妈还没带你过好日子呢。

路上的时间过的好慢,刘一鸣一直求司机大哥快点,再快点。

风驰电掣,晚饭前三人到达安明县医院。

门口刘真德和刘真华两张苦瓜脸蹲在地上抽着烟锅不知道在争论什么,看见刘一鸣下车赶紧迎过来,“娃,来了,快,快上楼看看你达,医生说怕是熬不过今天了。”

刘一鸣车门未关冲进医院,在二楼病床上找到昏迷不醒的刘建军。

病床上的鞋拔子脸刘建军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色铁青,气若悬丝。

刘一鸣双眼通红握住刘建军的手大声的喊道:“刘建军!刘建军!我是刘一鸣!你儿子刘一鸣,我回来了,睁眼啊,你睁眼啊!”

可惜无论他怎么呼唤病床上的老实人没有一丝回应。

医生听见病房里的动静拍了拍刘一鸣肩膀安慰道:“孩子,输上液了。县城医疗手段有限,病人现在不能挪动,不然送到秦城估计机会会大很多。实在没有办法,现在只能看你爸自己了,熬过今晚或许还有转机。”

“谢谢,我陪陪他。”

刘建军身体没有伤痕,刘一鸣猜测应该是颅内出血,县城没有技术做开颅手术,但愿这个便宜爸爸吉人自有天相。

打了一盆水,找到一块布,打湿,轻轻擦着刘建军的脸。

“你说你经历了那么多次打击都挺过来了,咋一块石头把你打趴下了?你跟我说想去京城,看看高楼,看看伟人,你连安明县都没来过就趴下了?勇敢一点,没有跨不过去的坎。别怕,别担心,我在,我守着你。你一定会好起来,等你好了我带你去京城,去魔都,去港城,去国外,去任何一个你想去的地方。刘建军,刘建军,刘建军,你他妈勇敢一点,我才16岁。。。。。。呜。。。。。”

说着说着刘一鸣泣不成声。刘建军没有化,也没有见识,但是他真切的从刘建军身上感受到父母对子女无私的爱,那种不管多难多苦都为子女挡风挡雨的爱。

刘建军的双手紧握,好像手里有什么东西。刘一鸣擦掉眼泪,掰开,右手手心攥着一颗红色塑料纸包的糖,左手是一张纸片,上面的赫然写着刘建军死去的儿子刘满仓的名字。

刘建军,你到底什么意思。

毛自强和院长沟通后与刘一鸣告别,“一鸣,保重,贺记让我转告你如果你爸情况稳定了要转院到秦城就跟他打电话,他想办法。我还有事,先回了。”

“毛大哥,替我谢谢贺记。”

没有回大桥的车,刘真德兄弟俩回到医院在病房打地铺。

“叔,刘建军怎么出事的。”

早上上工,打石料10工分,刘建军分配下地,9工分。他找到刘真德要去打石料,说儿子刘一鸣在读,花钱的地方多,多挣一分算一分。

石场面积大,按照惯例上工的社员自己挑选顺手的地方,所以人员分散,没人注意刘建军在哪里。

下工的时候刘真华点人数发现刘建军没有回来,找到他时头破了流着血躺在地上,送到公社医院说治不了,黄记帮他们联系了一辆回安明县的货车,这才送到了县医院。

山上掉石头下来不稀奇,砸到人只能自认倒霉,但为什么刘建军手里有颗糖和碎纸片呢?大字不识一个,家里除了窗户上贴着的报纸没有一寸带字的纸片,更别说糖,刘一鸣不在家,他拿糖给自己吃?他低血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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