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小迷糊将昨夜的事儿忘了干净了,倒也不失为一件坏事。昨夜到月华宫他尚在盛怒中,怕是会吓到这个娇气的人。
洛梓珺丝毫不惧他的冷脸,又凑近了些。“陛下怎么能这般说嫔妾,嫔妾分明是一时不见便念着陛下,便是梦中也不曾懈怠。”
她几乎整个人都趴在殷羡煊身上,不依不饶地非得要个说法。
想到昨晚洛梓珺分明已经睁眼,下一刻却又立即闭上陷入沉睡,哪里有半分自己所说将他放在心里,思之如狂的情切,分明是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这般一想,殷羡煊本热起来的心瞬间凉透。“即是如此,为了不辜负姣姣,往后朕在乾安宫,姣姣便在侧伺候笔墨,一解姣姣相思。至于洛夫人入宫之事,也暂时搁置吧,朕担心姣姣接下来会过于忙碌抽不出时间了。”
在帝王近前伺候,这分明是无上的恩宠。
可殷羡煊每说一个字,洛梓珺的心就要凉上一分。
“陛下万万不可,陛下处理政务,嫔妾如何能在侧,这不合规矩。而且陛下之前已说过让母亲进宫,如今反复,有损帝王威严。何况嫔妾再是忙碌,也会抽出时间的,陛下便允了吧。”她强忍着内心急切劝阻着。
说话倒是井井有条,可那双水润的眼睛却已经开始氤氲水汽,眼巴巴的望着人。
“陛下,嫔妾不依啊!”见殷羡煊半晌不说话,洛梓珺彻底急了。
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纠缠,谁知手上一滑,本该扣住肩头的手没抓住。
身子骤然失衡,骨碌碌的就朝地上滚去。
洛梓珺根本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看着眼前洁白的大理石砖,下意识闭上眼睛。
下一刻,痛疼没有传来,倒是腰间一紧,又被捞回去了。
殷羡煊扣着怀里人的腰,冷声冷气道,“胡闹什么!”
这可是大理石砖,不是豆腐。这结实一跤下去,头破血流都是轻的。
他可以纵容她闹,可一切的前提都她保护自身的前提上。
惊魂未定的洛梓珺委屈巴巴的,手紧紧揪着他的衣襟,“陛下,天子一诺千金,怎么能出尔反尔。搁置母亲进宫之事,嫔妾不依的。”
都这个节骨眼了,还惦记的洛夫人进宫一事。
殷羡煊又气又无奈,直想把人从身上扔下去。不过对方已经吃一堑长一智,死死揪着他的衣襟不放。
“陛下不答应,嫔妾就不放手。”洛梓珺就像团年糕,粘在殷羡煊怀里纹丝不动。
软玉温香在怀,殷羡煊心中没有半分旖旎,只有满心无奈。
不过鉴于方才之事,他也不想答应的太轻易,反助长了洛梓珺的嚣张气焰。
最后只得取折中,洛梓珺入乾安宫伺候笔墨,洛夫人照原计划入宫。
“小心衣袖!”殷羡煊第三次将洛梓珺几乎埋进砚台的衣袖捞回来。
就这一个时辰都快过去了,没磨出一点墨出来。他一字未动,注意力全在身侧的人上。
对于让洛梓珺入乾安宫这个决定,他心底第一次生出后悔来。
分明是想约束她大胆的性子,现下倒是他备受折磨。
“是。”洛梓珺很是熟练的用另一只手撩起衣袖。
借着衣裳遮挡,靠在案几上。人歪歪扭扭的,手下的墨条也是乱七八糟。
向来这种事她都是被伺候的,哪里会这些的。磨墨需要的坚持力道,她一个也不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