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奇大叫道:「姓闻的,这个人欠我一条命!你要找他决战,也得问过我!」
闻啸天瞪着眼前这个奇怪的醉汉,目光中杀气一闪而逝,终於口中迸出一声:「好!十日之後,在下在铁胆镖局恭候这位东瀛朋友。」收刀入鞘,转身离去。
他不愿被人说他占便宜。闻啸天要报这仇,也要光明正大地战胜。
「还呆着干吗?给他们疗伤呀!」南宫奇向人群大喝一声,众人才如梦初醒,让久已缩在一旁的大夫上前给众浪人包紥止血。
南宫奇正要离去,突然感到一阵晕眩,几欲跌倒。
他的手掌伤口深可见骨,便是点穴止血,也已经失血不少了。
「官人???」旁边一双玉手轻轻地把他扶住,让他缓缓地坐下。芙蓉关心地道:「你流了好多血???」一面以自己的香帕为他细心包紥伤手。
南宫奇侧目看她精致美丽的脸庞全神贯注地为自己包紥伤手,那情景何等熟悉。自己每次练功负伤,迎儿都温柔地为他敷药疗伤。想到这里,心中不禁一痛。
芙蓉似乎感到他的注视,转面看他。四目将接触之际,南宫奇赶紧别过脸。
四名浪人已经包紥妥当,强忍着痛楚,神色呆滞地坐在地上。
此时十多名闻风而至,大声叱喝地排众而入,看见眼前景像,哇哇大叫地纷纷拔刀便要冲向南宫奇。
群众吓得鸡飞狗走,乱成一团。
浪人大师兄大喝一声,双臂高举,以倭语叽哩咕噜地喝止了众浪人。
他站起身来,一步步地走向南宫奇。
他狠狠地瞪了芙蓉一眼,示意命她让开。
南宫奇面色一沉,正要发作。那浪人突然直挺挺跪倒,恭敬地叩了三个响头。
「恩公,我迎风一流斩板田太郎欠你一命,今後赴汤蹈火,任凭差遣!」浪人神情认真严肃,南宫奇一时间亦呆了。
「你会说汉语,是否汉人?干什麽装成东瀛浪人?」南宫奇不悦地道。
「恩公英雄。在下实在是东瀛人,只因家祖母是支那人,所以自小懂汉语。」板田太郎恭敬地回答。当时东瀛人皆呼中国人为支那人。汉人极不满意如此称呼,南宫奇却不以为忤。
南宫奇道:「你祖上既有汉人血统,当知道尊重中土化,何以横行霸道,胡作非为?」
板田太郎道:「在下该死!在下在故乡错信流言,只道汉人男子都没种,尽是胆小怕事之徒,有的连女人送到面前都不敢要,官府又贪财不管事。人人都说尽管来中土抢花姑娘,不用把他们放在心上!」板田太郎叹一口气道:「谁知道今天遇上英雄恩公,才知大错特错,原来想要一个女人都很艰难!」
「放屁!」南宫奇又好气又好笑道:「那一个混蛋如此胡说八道?」
「那是在下的大师兄亲身经历,有在下妻子亲眼所见。」
「你不就是大师兄麽?还有谁是你大师兄?你妻子又跟这件事有何干系?」
「是!是!在下不会说话,恩公别见怪。」板田太郎诚惶诚恐地道:「在下本来不是大师兄,我派大师兄本来是犬养四郎。」他见南宫奇无甚反应,说着以东瀛语又念了那人名字一遍,那发音却甚是雄壮威武:「他是在泉州乃顶顶大名的大英雄,不知恩公听过他名字没有?」
南宫奇心中只想笑:「这些东瀛人滥用汉语作自己字,偏又不伦不类,甚麽犬养四郎,汉语意思不就是狗娘养的?真是可笑。」口中却严肃地道:「嗯,我少有跟江湖朋友往来,倒没有听说过,不足为奇。你继续说下去罢!」
板田太郎闻言有点失望,道:「他带着妻子和妹子在泉州多年,早已建立了偌大的事业。他妹子後来便是在下妻子。我们众位师弟都叫他老大,立志以他为榜样。前年有一天凄风冷雨的夜里,他妹子哭哭啼啼的一个人跑了回来,说老大死了。」
「死了?怎麽死的?」
「据我妻子说:有一个汉人姓张叫甚麽忌的把他害死的。」
「甚麽?」南宫奇闻言动容:「莫非你是说白莲教的张教主?」
「是!是!好像是甚麽教的教主。」板田太郎道:「我妻说,老大他把自己的女人和妹子送给他都不要,活活把他哥哥气得自杀死了!」
「这倒奇了!你大师兄干吗要把自己的女人和妹子送给他?」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板田太郎犹豫一阵道:「我妻子倒没说清楚。」
南宫奇见他眼神不定,显然有所隐瞒,想一想便寒声道:「世上那有无端把老婆送给别人的?敢情你大师兄也是好色之徒,他看中人家漂亮老婆,想动手抢又打不过人家,想要来个交换,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