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身子止不住轻颤,气若游丝,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行了,散了吧,都散了。”丁嬷嬷摆摆手,“秦嬷嬷你也好生去将养着,这相府啊,得散。你若落下什么大病,还无后人养老送终,得多难啊。”
说着还轻啧了起来,在婢子的连连退让中离开了院落。
路上碰上几个侍卫,丁嬷嬷还热络的打了招呼。
她径直朝芳菲苑走去,没错,这段时日她就住在宫惢嫣的闺阁里。
以往服侍惢嫣时她是万万不敢肖像这宅院的,而今要多放肆有多放肆,惢嫣那一行丫头,都成了她的婢子似的。
吩咐这个给她做晚膳,那个给她端茶倒水。
晴咕一开始看她非常面善,教导主儿时很是周到,不成想里子里是这样的。
也是了,宫里的贵妃娘娘都未瞧出她是这样人,更何况是她们呢?
再不悦她也不能表现出来,恭敬的布菜,侍奉她吃饭。
一大把年纪,真把自己当作小姐了。还让她服侍主儿般夜里守在门外。
晴咕不禁攥紧了衣袖。
这些都不是什么苦差,她担心的是主儿。
姑娘她在大理寺的监牢里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了。
这可怎么办啊……如果二公子在就好了。
清晨。
晴咕在门口迷迷糊糊的睡去,屋内陡然传来一阵惊恐的叫声,吓的她一个激灵。
晴咕露出惊慌的表情,连忙扑进了屋中 ,“嬷嬷……嬷嬷您没事吧?!”
只见丁嬷嬷裹着被褥滚到地上,惊恐的叫喊着。
榻头直挺挺的插着一把匕首。
“嬷嬷……”晴咕去将丁嬷嬷扶起来。
她拍开她的手,拖着两条软似面条儿的腿到榻沿,拔过那把匕首。
匕尖插着一张纸,嵌入床榻的实木之中。
丁嬷嬷哆哆嗦嗦的打开一瞧,上写着“构陷忠臣,不得善终”八字。
“嬷嬷?”晴咕眼眸微转,她上前一步,做安抚状,实则想去看那纸上写了什么。
却见丁嬷嬷一把将其捏在掌心,她眼眶瞪大了一圈儿,瞳孔左右乱动,又惊又恐模样。
晴咕更疑惑了。
莫不是姑娘派人做的……
丁嬷嬷许久才镇定下来,狠狠的将那纸条撕碎,丢在了地上。
“可恶的反贼,我是陛下的人,难道还怕你们不成!”她狠狠啐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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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次后,沈长炎更加不限制惢嫣的自由了。
大理寺她想去哪都行,无人阻拦。
但惢嫣也知晓分寸,除却去看看奸臣舅舅外,其余时间都是待在院子里,哪儿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