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夏念在临安城购买过一处院落,在僻静的街角,不大。自从买了一直未曾居住,差不多荒废了。
订下吉日后让人将院子打扫出来,重新挂了牌匾。夏念又信于木白与铃姨,告知他们,自己擅自决定将彩真以木家小姐的身份嫁给了玄楼副楼主曲朗。
而院子自然而然挂了木府的牌匾。
嫁妆与聘礼是夏念一手准备的,因为时日仓促,许多能省的繁礼也就省了。在院落打扫好后,夏念便让彩真住了过来。等大喜那日,彩真从此处嫁进玄楼。
大喜那日,夏念亲自来了小院,见彩真凤冠霞帔,美不胜收。
“都说新娘子最美,以前不信,现在终是信了的。”
诧异的转身,平日素爱白衫的女子,今日着了绾色的里衣,外面罩了一件月白对襟长衫,衣襟、袖口用绾色丝线绣着玄楼的标志云纹。墨发随意的挽了发髻,珠钗步摇,丝绦微垂。
“小姐?”
朱唇被纤细的食指压住,到了嘴边的话被迫咽下,彩真听夏念道,“嘘,如今你是木家的小姐,不要自贬了身份。”
似懂非懂,可是彩真还是依然点头。
“小姐怎么会过来?”
果然啊,她没有听懂自己话中的意思。“你既然嫁了曲朗为妻,跟着他一同喊我楼主吧。”
“是,楼主。”
“抽空过来瞧瞧你,还要回去招待客人呢。”
下一刻有侍影悄然进入,“楼主,傲雪长老回来了。”
傲雪,回来了啊。
本不想再与玄楼有过多的牵扯,不想将玄楼与夏国搅在一起。可从两次与庚子雅见面的谈话中夏念了解到,庚子雅一时半会儿动不得夏国,却能对玄楼又一次重击。果不其然,刚回来便得知庚子雅有了动作,临安城主家公子的未婚妻死于非命,而在她身上发现的凶器是玄楼的暗镖。
庚子雅此番举动,倒是提醒了夏念。
而引夏念回了玄楼的,却是曲朗告知她傲雪伤愈的消息。
“本座知道了,你先退下。”对侍影说完,夏念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令牌,“如果曲朗欺负你,你就拿着令牌给他瞧,我给你做主。”
打了胭脂的俏脸上突然落下两行清泪,彩真明白,夏念是真的对自己好。
“傻瓜,新娘子不应该哭的,来,笑一个。”
没有小姐,也许自己会与曲朗成亲,按照曲朗的性子恐怕会简单了事,更何况他心事未了,又怎么可能娶了她去呢。不过幸好,幸好小姐回来,自己才能如此风光的嫁人。想必任何女子都想要一场风光的婚礼。
彩真抹掉眼泪,喜笑颜开。
夏念虽比彩真还要小上几岁,但此时此刻彩真觉得她更像姐姐,张罗着婚事。“可不可以留下来陪我?”
看着我盖上大红色绣着金凤的盖头,看着我坐上喜轿,看着我出嫁。
明知不可能,你不是彩真的小姐,而是玄楼的楼主。
想到此处的彩真有些落寞,垂下了眼帘。
她这样,夏念也不好拒绝,可自己必须回到玄楼。“我会在玄楼等你。”
想做一次娘家人,真难……
望着夏念离去的背影,彩真仍旧回味着她的话,小姐说会在玄楼等自己。
想着,彩真露出了笑容,好比阳光,明媚令人温暖。
玄楼外围了许多百姓,里三层外三层的密密麻麻。唯有一人在人群中显得突兀,便是今日的新郎官曲朗,他骑坐在高头大马上,难得见到他穿除了黑色之外的衣裳。新郎官的大红喜服,头戴玉冠,平日冷峻的容貌意外被柔和了。大喜的日子,曲朗也是高兴的吧,虽然瞧不出他在笑。
夏念走上玄楼大门前的台阶,对身侧一身粉荷色的吟娆问道,“宾客都来齐了没?”
“回楼主,客人差不多都齐了,唯有城主未到。”
“再等等。”
媒婆看眼时辰,谄媚的对曲朗笑着,一脸褶皱。“副楼主,时辰差不多了,咱们可以出发迎亲啦!”
曲朗侧目,夏念颔首。
迎亲的队伍消失在街角,喜乐声也渐渐远去。
夏念带着玄楼众人回到楼内,接待宾客。转身的刹那,夏念见到了才赶回来的傲雪,桃花眼含笑,脸上的疤痕也消失的彻底,乍一看去,他还是曾经的傲雪。可惜,很多事回不去了。
他们招呼着宾客,夏念始终维持着三分笑意,心中则是翻江倒海的不耐,只想甩袖离开。
“临安城主到!”
本在与疾风一起招待临安城富家商贾的夏念听到临安城主到来,立刻率人迎了出来。
夏念身后跟着吟娆、傲雪等人,声势浩大。
远远瞧去,门口被宾客围着的正是临安城主。
“有失远迎,城主大驾光临,玄楼上下可所谓蓬荜生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