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被送进宫所经过的宫门与上朝议朝事的宫门不同,这边更清静一些。
然而到了宫门前,那为首的公公示意停轿。
小太监代为撩开轿帘,帘外就露出那公公的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
公公拿眼梢瞟了一眼轿子旁的崇仪,道:“照规矩,这一品诰命夫人进宫所带侍女也得经过太后的同意,眼下这位侍女也只好在宫门处等候了。”
崇仪当即寒着脸色挡在了孟娬的轿子前。
孟娬坐在轿子里身也未动,道:“那就劳烦公公向太后通报一声,望太后能同意我带着她。”
公公笑意有些僵,大抵是没见过如此顺杆儿爬的人吧。
他道:“你这是要自比一品诰命夫人吗?”
孟娬挑了挑眉道:“我一个孕妇走哪里都不方便,所以王爷才派了崇仪跟我。现在公公要撂下她,一会儿我摔着了磕着了,公公负责吗?还是说太后负责?”
公公道:“这是宫里的规矩。”
孟娬道:“所以我也没为难公公,才请公公通报。”
他要是不去报,崇仪挡在轿子前半步都不会让。且一看崇仪手握佩剑,就是个会武的。
公公眯了眯眼,一个小女子竟也敢跟他拿乔,也不看看自个儿是谁。
于是乎,这公公招了镇守宫门的侍卫来,以擅闯宫门为由,把崇仪团团围住。
公公道:“你可想好了,在这宫门处动武,可是犯了以下犯上之罪,能就地正法。”
崇仪道:“那我必先拿了你的狗头!”
孟娬道:“算了崇仪,公公若执意不肯让你进去,你就去王爷下朝的地方等着,等他出来把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他。整个王府的人都是知道是公公来接我的,这又赖不掉。”
公公闻言,脸色也不禁变了几变。
他照太后旨意亲自去王府接人,可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他也脱不了干系。
别的不说,光是殷武王下朝出来,得知王妃被请进宫,而侍女被他扣下了,他必然是得罪了殷武王。
那尊煞神,太后得罪他也就罢了,他一个后宫太监如何得罪得起?
几番思量之下,公公最终还是留了点儿余地,拿腔捏调道:“既然如此,这名侍女就跟着一起进去吧。”
孟娬缓缓挑唇笑问:“不通禀太后了?”
公公道:“太后通情达理,待去了以后,咱家再禀便是。”
不然真等去通禀了来,这一去一回,殷武王肯定都已经下朝了。
他看了一眼崇仪手里的剑,又道:“不过,任何人进宫,都得卸下武器,更何况一个侍女。”
宫门卸武,这是底线。
崇仪要想跟着孟娬进去,就只能把剑交给宫门处的侍卫。
于是最终,崇仪卸了剑,公公让人抬着轿子,进了那道宫门。
从宫门到太后宫殿的路又颇远,孟娬坐在轿子里,挽开一旁的窗帘,顺便可看看这宫里的地形和布局。
朝殿那边,百官议完朝事,殿外的朝阳已经斜升至半空,渐渐刺眼和灼热起来。
这些大臣们入殿,乘坐的车马以及携带的随从小厮,都会安排聚集在宫门内的某个广场等候。
今日是崇咸和崇礼在等。
他们也不知崇孝和管家派来报信的另外两个家卫被拦在外宫门无法进来。
崇孝和家卫在宫门口急得满头汗,只盼着今日朝事能够早点结束。
散朝后,百官陆陆续续地从殿上出来了,到侧边的广场乘上自己的车马,又陆陆续续地出了朝殿宫门。
孟娬被送进宫所经过的宫门与上朝议朝事的宫门不同,这边更清静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