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许楠枝轻声说着,眼眸随着她的转身黯淡了一些,却是伸出手来,抚摸上她的秀发,“四周已经让暗卫清空了。”
清空了?这不就是怕别人知道他来过呗。
柳青黛沉默不语,许楠枝却也不意外,如今肯让他顺发就已经不错了,堪堪只摸了两下,他便收回手。
“母妃今日所为有些不当,让你受委屈了。”
清润的声音在这寂静的街道上很是清楚,传入柳青黛的耳里,她忍不住微微抿唇,被勾得回想起了白日那一幕幕。
“下次母妃不会再为难你的。”许楠枝看她有些低垂的眉眼,指尖蜷缩着,又极力克制地说道。
“嗯。”柳青黛低声说着,目光紧紧看着地面的板砖,似要盯出一朵花来,“今夜过来就为此事?”
许楠枝目光下垂,也看向地面的板砖,嘴角微勾,“是,晚风凉爽,回去吧,别着凉了。”
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情绪,柳青黛只是收拢着衣领,身上的斗篷紧紧包裹着自己,暖和得压根没感受到一丝凉意。
反倒是他,穿得单薄,如此思索着,心底那堆积的郁气,竟也逐渐消散,她都不清楚自己在别扭个什么劲,只是微微抬头,“知道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好。”
许楠枝和她对视着轻笑,柳青黛眼眸微动,迈步走回了护国公府,无视那门房好奇又不敢多看的眼神,缓缓关上门。
外边的许楠枝也适时收回目光,转身离去。
行到半道,暗卫卫岚忽然闪现出身影,手里提着油纸包,递给了他,待许楠枝接过,这才立马遁身离去。
自下午忙碌到现在的许楠枝拿着那热乎乎的油纸包,缓缓走回东宫,这才拆开来填饱肚子,嘴角轻勾,眼底透着些许的光芒。
与此同时,一直紧盯着东宫动静的苏皇后当即得到了消息,即便他之前的行踪没有查到,但知子莫若母,苏皇后又怎会猜不到他究竟去了何处。
“娘娘息怒,太子殿下只是年少,少不更事,意气风发,难免有所欠缺,待过几年,必定会理解您的良苦用心。”
贴身侍女昔漫低垂着眉眼,恭敬给她捶背揉肩,为她舒缓,苏皇后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眉眼间却也含着怒气。
许楠枝向来优秀,从小到大都没有让她忧心过,可这一次,实在是出乎意料。
“呵,如今不过是个女子,他就敢跟我唱反调,那以后呢?是不是眼里就没有我这个母后了?”
苏皇后闭眼,脑海中却回放着今日的一切,眉头越发的紧皱。
“就柳青黛那个性子,何德何能当上太子妃?楠枝向来聪慧,怕是自幼顺风顺水,都不知提防敬畏,难道他不知这太子之位,有多少人都盯着吗?”
昔漫没敢多说一句,手上麻利地继续捶背,却又生怕用力一些,引起苏皇后的注意不满。
这些不过是苏皇后对孩子的抱怨,若是她真敢插嘴,怕实在是不知所谓,甚至还可能引得主子猜忌。
偌大的宫殿寂静了一段时间,苏皇后眉眼舒展开来,手臂微抬活动着,细细的酸麻感袭来。
她站起身,面上的妆容精致雍容,幽静的目光注视着寝殿。
“大皇子还未回京,吩咐下去,这段时间,不给东宫资源,让太子好好地磨炼磨炼。”
清晨,那公鸡都来不及鸣叫,柳青黛就已经起床了,早早就在院子里蹲马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