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萧如来等人的表现有点奇怪。
除了白天时候跟随凝斋听听课,其他时候大多闭门不出,“用心”读。两位“女公子”希望萧如来带着到杭州游玩的愿望都没能实现。白天院人多不好出门,夜晚没人,自然要在凝斋院各处看看。
这天天气清凉,微风吹拂,趁学子们自习之机,俩女手挽手结伴游走于院当中,不过没有人讲解,很无聊。
“咦!姐姐,你看,门口有位学生在那里除草。”绝美少女酥手一指,蒙面女子看去:一名身着麻布短衣短裤少年,短衣至肘、短裤至膝,拿着一把锄头正在方鸣石雕塑所在的花园内除草。
“走,我们过去找他聊聊”,说完不等蒙面女子同意,拉着姐妹径直走了过去。
“你在这里除草吗?”绝美少女的问询,引来少年抬头。此时天色未暗,透过余阳,二女正好看个清楚,世间还有如此男子:少年的俏秀俊逸可谓空前绝后,雪白的皮肤比女子还滑嫩,丹凤长目顾盼生辉,骨肉均匀、手足纤长,于人修美合度的感觉。一件粗麻衣服穿在身上,也胜过万千绸缎。
“啊!——”问话的绝美少女看到少年定睛看过来,顿时心如鹿撞,娇羞不已,家族十几年教授的从稳有度、端庄典雅早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两位姑娘好!”除草少年自然你能认出俩女公子身份,无需遮掩当即叫破,朝二女微微颔首。等二女一个蹲福,解释起来:“这里的草归我管,前面好几个月在忙活,没能前来除草。今日临时抱佛脚,希望凝斋公莫怪”说完看着雕像,歉意的笑笑,就像对着真人在说话。
“噗嗤!”绝美少女当即就笑了,“你这人真好玩,和雕塑说起话来!”
“是啊,我最爱和他说话了。不过他不爱和我说,每次和我说话都和吵架一样!他年纪大,我勥不过他!”少年收起锄头,把聚拢的野草丢到一箩筐中,开始把四周整理干净。
“嘻嘻,你真逗!你叫什么名字?”女人问男人名字,大家闺秀可不常做。不过绝美少女天真烂漫,却不让人觉得突兀。问完话想到,先不介绍自己问人姓名不算礼貌,当即补充:“我叫萧兰,这是我姐姐,她叫萧秀!”萧兰也不知道今日为何如此失态。
“我叫颜真卿!”少年用锄头挂起竹筐,走出花园,再回首朝塑像摆摆手,“老先生,改日再见!”说完走到俩女身边。
“你这样跟他打招呼,他能听见?”萧兰好奇询问。
“他能!不过不理我!”
“为什么不理你”萧兰似个问题宝宝。
“他忙着呢!到了那边还有做不完的事,救济灾民、广开学堂、抚慰军属、拼死进言什么的,死了也闲不下来的。”
“你怎么知道他会做这些,不是吟诗作画、天天享福?”
“因为他傻呀!有福他不会享的!”少年看眼雕像叹口气:“这世间,再没有比他更笨的人了”
“你怎敢如此说凝斋先生!?先生为国为民、身正志远,乃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名垂千古的大清官,岂容你如此污蔑!?”蒙面的萧秀终于开口了,声带稍稍有点沙哑,略带磁性。
“姐姐,开个玩笑嘛!别生气”萧兰晃晃胳膊,笑嘻嘻帮少年解释。
少年听了这话也并不着恼,反而好像很开心。“这位姑娘教训的是!你们是从颍川来的学子家属吧,这几天感觉院如何?”没有芥蒂的样子,反倒让萧秀剩下的话说不出口。
“挺好的,就是太吵了!整天一二三四什么的,一大早就喊,从早喊到晚,我们在山上都睡不好!我都有黑眼圈了!”萧兰娇憨的模样,引来少年哈哈大笑,仿佛想起什么最开心的事。
“来者是客,这样对待客人,不好不好!走,我陪你们转一转!”说完也不管二女同不同意,扛起锄头朝前走去。少年的话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人忍不住相信,二女相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小湖的这片山脚名字叫:竹海。竹子已经种下了,不过要成竹海还得好几年;那片小瀑布叫珍珠滩瀑布,你们看掉落的水珠像不像巨大晶莹的珠帘,从陡峭的断层垂挂而下,一颗颗飞溅的水花似珍珠一般,有没有‘滚滚银花足下踩,万顷珍珠涌入怀’的感觉?……”其实真正的景色也许并没有那么美,可到了少年的嘴里,就是那样精致。
“这金银滩的旁边,是五花海,由于湖底枯树钙化,湖水一边是翠绿的,一边是湖绿的,就像一丛丛绚烂的珊瑚,四周山坡上的彩叶纷纷坠落池水,倒影、水波、阳光、落叶融合,把人间最绚烂的颜色糅合在五花海水;这边是宝镜岩,这块巨石天然形成宛如一块镜子,秋冬时节正午还能发出五彩霞光,可惜你们这次没眼福……”
“山头那边是‘桃源仙境’,温泉组成的群落,你们应该去过的;这个小山头叫坐忘峰,那些凌厉的松树柏树都是今年才栽种的,不过名头不小:黑虎松、连理松、龙爪松、探海松、卧龙松、竖琴松、接引松……嗯,过几百年就是天下名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