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芍药心说不好,撂下物品连口水都没喝,就急慌慌地下山了。
中午。
微醺的窦英俊在一帮小弟簇拥下,从一家酒店出来。
上午他看中了一处位置极佳的店铺,面积300多平,原来是一家公司,老板有事贴出广告急兑。
窦英俊以每年12万元的价格盘下来,交了一半租金。
窦芍药在县城找到窦英俊的时候,他正指挥几个小弟收拾店铺。
“英俊,你这是干啥?”窦芍药皱紧了眉头。
窦英俊突然见到窦芍药,吃了一惊,结巴起来,“我,我和几个朋友想开一家公司。”
窦英俊想到大姐会极力阻止他重操旧业,也做好了与她解释的准备,但他没想到窦芍药这么快就找到他。
“英俊,你当初不是跟我说得好好的,安心在参场经管咱爸留下的北黄芪吗,怎么突然搞起了公司呢?不行,我不同意!”窦芍药态度坚决地说。
“大姐,咱爸的北黄芪虽好,但卖不上价赚不了钱啊。”
窦英俊赔笑道,“今年的松茸价格大涨,我收点松茸尽快赚钱,早日自立。”
这时两个纹身青年过来请示窦英俊,“大哥,进山收购松茸没车不行,你看咋办?”
窦芍药见那两人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车的问题不用你们管,我自有打算。”窦英俊把两个纹身青年支开,因为他知道,姐姐对纹身嫉妒反感。
窦芍药果然反感,皱起了眉头。她突然想起来了,以前曾在窦英俊的店铺里见过这两个纹身青年。
“不行!你不能再干这一行!”
窦芍药态度坚决地说,“我听人说,虽然今年松茸价钱大涨,但其实利润没有提高多少。”
窦芍药望着两个纹身青年的背影说,“这些小混混不务正业,一天就知道打打杀杀,欺行霸市的,你不能跟他们搅合在一起。”
“英俊,你听大姐的话,还是回参场安分地经管咱爸的北黄芪吧。”
“新闻报道说,有些中医专家开出了对付时疫的中药药方,我看了这些药方,每个方剂都离不开黄芪,所以我猜测,咱家的北黄芪一定会有发展前途的,你就守着咱爸留给你的遗产好好经营,肯定会赚大钱。”
说罢,窦芍药抓起窦英俊的衣袖,拽着他出了门。
“大姐,你别把我大哥拽走啊。”
一个纹身青年以前在窦英俊店里见识过窦芍药的厉害,见她强硬地拽着窦英俊要走,伸着胳膊阻拦。
“大哥,收购松茸是季节性的活,现在正是旺季,如果你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纹身青年说。
“是啊,大姐,收购松茸也就2个月的活,等我卖了松茸赚了大钱,再回参场。”
窦英俊挣开了姐姐的手,朝屋里走。
窦芍药快速把门关上,“如果你自己经营松茸,依法收售,我不管。可你再跟这些小混混搅在一起,我死也不答应!”
“大姐,收售松茸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窦英俊怕小弟听到说话声,压低声音说,“我们成天在山野里转悠,跟那些野蛮的村民打交道,还要跟同行抢夺阵地和市场,如果不抱成团,如果没有狠劲儿,你是无法在这行当里生存的。”
“所以,他们混不下去了,来找你这个大哥重新出山,‘重整旗鼓’了是不?”
窦芍药冷哼一声,讥讽道,“窦英俊,你可是在监狱里蹲了3年半的人啊,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你吃一百个豆都不嫌腥吗?”
窦英俊哭笑不得,哀求道:“大姐,你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啊。”
“别跟我嬉皮笑脸,”窦芍药板着脸,挡着屋门,故意大声说,“不行就是不行,赶紧跟我回去!”
那些忙碌的人听见了,纷纷停住手,连声喊“大哥!”
窦英俊觉得在小弟面前折了面子,拗劲儿上来了,“我的事不用你管,我自己知道好歹。”说罢,他把窦芍药扯开,就要去开屋门。
“窦英俊!”
身后传来一声厉喝。窦英俊本能地回头。
“啪!”
窦英俊的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耳光!
“窦英俊,如果你敢踏进这个门一步,我就死给你看!”窦芍药怒目而视。
窦英俊愣了愣,迟疑着朝门口挪了一步。
“好,既然你不听劝,那我告诉你窦英俊,你要是跨进这道门,就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窦英俊,从今往后你就别姓窦了。”
冷冰冰的声音透着杀气。
参场西北角的山坳里,窦青山和徐翠翠的坟墓前。
窦芍药的手和窦英俊的手,紧紧地绑在一起,两人跪在坟墓前。
窦芍药一脸怒气,窦英俊满脸的无奈和恐惧。
“说吧,把你以前在父母坟前说过的话,当着父母的面再重复一遍。”
窦芍药看都没看窦英俊一眼,望着坟墓面无表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