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芍药有些懵圈,二叔这个态度,明显是在谴责自己。可是,她真没把弟弟被捕的消息告诉爷爷啊。
她突然想到了妹妹,莫不是红英在自己这里吃了闭门羹,转而给爷爷打电话,向他求援?
窦芍药有些恼火,掏出手机就把电话打给窦红英。
窦红英承认,是她给爷爷打的电话。
窦芍药不满地说:“你为什么要把消息告诉爷爷?我不是说了吗,这边有我,我来妥善处理英俊的事,你只管照顾好咱妈就行,你这样一来,不是添乱吗?”
“你不要上来就批评我,我这样做有我的道理。”窦红英辩解道。
“你有什么道理?难道你不相信我吗?英俊是我的亲弟弟,我会害他不成?”
“你的行事风格我还不了解吗,跟二叔一个德行,”窦红英加重了语气,似乎有些不满,“你们认真起来六亲不认,英俊落在你们手里,肯定没有好。”
窦芍药不想跟妹妹争辩,因为她知道她说得一点不错,她肯定觉得自己不会帮助弟弟摆脱困境,才把爷爷搬出来的。
窦芍药给马志军打了个电话,让他晚上去婆婆家接儿子。她已经跟婆婆说好了,自己有点急事,晚上让婆婆去接马景阳,顺便在她家吃晚饭。
马志军知道窦英俊的事,安慰了老婆几句,说儿子的事你不用操心了,我自有安排,你就专心地把英俊的事忙好,其他不用你管。
窦芍药急忙来到二叔家,天已完全黑透了。
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
窦芍药敲门,二婶把房门打开,脸子拉得老长,阴沉地扫了窦芍药一眼。
窦芍药走进客厅,见沙发上坐着爷爷和奶奶,爷爷身上穿着草绿色的迷彩服,黑色裤子,奶奶穿着暗黄色圆领外衣,栗色裤子。
从他们衣着上看,似乎是刚从边境巡护回来,还没来得及换掉衣服,就被窦红英电话催来了。
二叔坐在沙发对面的椅子上,二婶坐在贵妃榻上。
“别跟我耍滑头,你也不要跟我讲大道理,我不听!老二我只问你,能不能把我大孙子放了?”窦大虎虎着脸,手在茶几上拍了一下,把茶杯盖子震得叮当响。
“爸,你咋就不明白呢,英俊拿刀子捅了人,还欺行霸市,强买强卖,他已经涉嫌犯了法啊……”窦青松耐心地说。
“别跟我扯没用的,我就问你,对方动没动手?是不是打群架?”窦大虎眼珠子瞪得溜圆。
“是,他们双方发生了互殴,可是……”
“是就得了!”窦大虎截断窦青松的话,“只要是打群架,就分不出谁对谁错,各打五十大板,教育教育得了,你干嘛非要把窦英俊抓起来?”
“是啊,老二,他是你亲侄子,你咋不向他,却向着别人呢?”边秀珍说,“你爸说的有道理,既然是两边打群架,那就都有责任,为啥只把我孙子抓起来?”
余巧珍大概不想掺和他们家的事,站起来进了卧室。但她没有关门,而是侧歪在床上,张着耳朵倾听客厅的动静。
窦青松见父母不开窍,又不懂法,便耐着性子跟二老解释。
可是窦大虎听不进去,他就认为亲叔叔不能把亲侄子抓进去,他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边秀珍揪着不放的是,既然双方斗殴,你凭啥只抓我孙子,而放过了那些人?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这是不分里外拐,专拿自家人开刀。
窦芍药想插话,却不知道如何说,爷爷奶奶连夜来二叔家让他放人,虽然不妥,也不现实,但他们毕竟为了自己的弟弟而来,如果这个时候替二叔说话,他们肯定会很伤心,甚至会扇自己耳光。
窦大虎不耐烦了,猛地一拍桌子,“老二,我就要你一句话,放人还是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