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哄着我睡觉了,”马景阳可怜巴巴地说,“我很孤单很伤心。妈妈,今天是我的生日,求求你给我读安徒生童话,等我睡着后再出去,好吗?”
窦芍药本想拒绝儿子,她还有正事要做。
但当她看见儿子乞求的眼神时,她的心软了,她知道自从参加女子巡护队以来,对儿子的照顾少了许多,心里充满了歉疚,她今天竟然忘记了儿子的生日,不仅婆婆生气,她也觉得特别对不起儿子。
于是窦芍药在马景阳期待的目光中,坐在他的床头边,拿起他枕头下的《格林童话选》。
马景阳见母亲坐下来,松了口气,立即将小脑袋靠在母亲胸前,窦芍药倚着床头半躺下来,一手搂着儿子脑袋,一手拿给马景阳读了起来。
可能是儿子许久没享受到母亲的这种待遇了,他有些兴奋,一连让母亲读了3个童话,还意犹未尽。
窦芍药抬眼看墙上的挂钟,晚上9点半了,就不再依着他了,把本合上,强迫马景阳睡觉。十几分钟后,马景阳终于睡着。
窦芍药关上灯悄悄退出来,拿起手机想给葛勇打电话,但想了想又有些迟疑。
她不知道葛勇此时睡没睡着,何况舒静又是个醋坛子,本来妹妹跟葛勇的事就说不清道不明,让钱舒静打上门去好几次,她担心此时给他打手机,钱舒静要是多心了,事情就有些麻烦。
正在犹疑该不该给葛勇打电话,窦芍药的手机却响了,是马志军打进来的。
听声音他喝了不少酒,说话含糊不清。窦芍药问他这么晚了打电话有什么事?
“我儿子呢,让他接电话,今天我儿子过生日,老爸高兴,我想我儿子了,快点,让他接电话。”马志军啰里啰嗦地说。
窦芍药心想,这个时候打电话竟然不是因为想我,而是为了他儿子,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她竟然吃儿子的醋了。
“啥时候了,你才想起儿子的生日,这个时候他早睡下了。”窦芍药埋怨起来。
“怎么睡这么早呢,小懒蛋,不行,你把他给我叫起来,我要和我儿子说话,我想我儿子了。”马志军打了个酒嗝。
“十点了大哥,他再不睡觉,明天怎么早起上学?马志军你是不是又喝多了,喝多了赶紧洗吧洗吧睡吧,我累了一天,晚上又被儿子纠缠了好几个小时,我也困了。”窦芍药打了个哈欠。
马志军还在啰嗦,非要窦芍药把儿子叫醒,他要祝儿子生日快乐。
窦芍药知道,人一旦酒喝多了神经兴奋,不仅话痨,还容易反常,安慰了他几句就撂下了电话。
跟醉鬼的通话浪费了20多分钟,窦芍药再看表,时针已经指向10点,她不敢给葛勇打电话,怕他家里的母夜叉半夜作妖,就叹口气把电话放在沙发上。
一阵倦意袭来,窦芍药感觉腰酸腿痛,她懒得冲澡了,简单洗漱后回屋睡下。
第二天早上5点钟,窦芍药就醒了,她知道林场的人都有早睡早起的习惯,估计此时葛勇也该起床了,就把电话打了过去。
果然葛勇已经起床,窦芍药就把彦霖想参加女子巡护队的事跟他说了。
“好啊,我举双手欢迎。”葛勇没加思索,脱口而出。
电话那端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啊,这么早来电话,有什么喜事把你兴奋的,好像中5百万彩票似的。”
葛勇回了句,“巡护队的事。”
“我听声音怎么是个女的呢?葛勇,哪个女的这么早给你打电话?”钱舒静果然警惕性极高。
葛勇怕老婆知道是窦红英姐姐的电话,会想歪,就应付说是局里领导的电话,让老婆别出声。
窦芍药清楚,葛勇之所以这么快接收彦霖,是因为进入初冬以来,山上接连下了几场雪,气温骤降,给巡护工作带来了极大的困难,有2个年龄小的女孩儿主动放弃了这份工作。
还有一个32岁的队员,虽然非常热爱这份工作,却因腰椎间盘突出症发作,起不了炕,不得不退出这个行列。
葛勇前两天还跟窦芍药表示了担忧,照此下去,严冬到来后山上的积雪增厚,恐怕还会出现减员的现象。
而随着冬季来临,野生动物的皮毛到了最佳收货的季节,那些盗猎者也会越来越多,她们的工作量就会骤增,而如果再出现减员现象,恐怕难以为继,完不成巡护任务。
所以,他听说彦霖主动要求加入女子虎豹巡护队,高兴的不得了,一口答应下来。可是他哪里知道彦霖跟窦芍药、扈红和金美丽在童年时的恩怨情仇啊!
窦芍药觉得葛勇说的有道理,就给彦霖打电话,让她准备一下装备,明天在林场场部大院集合,跟她一起进山巡护。
可是彦霖的手机关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