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早上,杨丹早早就来到朝阳林场。秋日的太阳刚刚冒头,群山包裹中的林场被浓重的白雾笼罩着,家家户户的烟囱上,升起了炊烟。
杨丹幻想着扈红先来到集合地点,她要当面向扈红道歉,她想好了,不管扈红姐怎么辱骂自己,她都要接受。即使她抽自己嘴巴子,她也要忍着,谁让自己干下那么龌龊的事情来呢。
可是等了大半个小时,扈红也没来。倒是白雪踢开浓雾,从一条胡同里钻了出来。
杨丹有些失望,也有些失落,但她忘记了,扈红每天是坐窦芍药的车,一起来集合的。
“杨丹,你病了吗,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白雪关切地问。
“没病,我好好的,没病。”杨丹冲白雪讪笑了下。
不一会儿窦芍药的越野车破开迷雾,停在两人身边。
“杨丹,你咋整的,才一天时间你就瘦了这么多,酒窝都变成大坑了。”窦芍药关上车门,扈红也下了车,脸色阴沉地斜了杨丹一眼。
“没,没事。”杨丹被扈红凌厉的眼光吓到了,脸色灰突突的,“连续两个晚上都没睡觉,总是做噩梦。”
“是不是被黑熊吓着了?我跟你一样,前天晚上也被噩梦惊醒了。”窦芍药说。
“咋整的,我也做了一宿噩梦,惊叫声把我隔壁的舅舅和舅妈都吵醒了。”白雪说。
“我也是啊,那个噩梦把我吓死了,我梦见黑瞎子的大舌头,带着倒枪刺把我的半边脸都啃没了,吓死我了!”金美丽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似乎仍心有余悸。
“别想那么多,你扈红姐就是那个脾气,她不会记恨你的,过两天就没事了,是吧,扈红?”
窦芍药拿眼睛去看扈红,暗示她能给杨丹一个热切的回应。
“别拿我当你,我没那么贱,差点被黑瞎子啃了,你还让我感激她,谢谢她,我他妈脑子叫驴踢了?还是我天生就是发贱?”扈红用力将脚下的一块石子踢飞。
她们今天去“草帽顶”巡护。这座山海拔192米,是座相对孤立的大山,海拔比周围的山头高处一半或者三分之一,远看具有“鹤立鸡群”,羊群里的骆驼之感,显得比较险峻。
“草帽顶”的上部,是一片相对比较平坦的开阔林地,但因为它“鹤立鸡群”,周围的山峰无法为其阻挡风霜雪雨,就使得山顶上的树木长不高,而且枝杈黧黑,一个个像小老头。当地人就叫它们“老头树”。
“草帽顶”的西坡和北坡十分险峻,几处悬崖都在百米以上。
窦芍药把越野车开到“草帽顶”东坡,窦芍药下车,“咱们还是分成两组,我一组,扈红带一组,分头朝山顶上搜寻。”
说完她拄着树枝,钻进树丛里。
杨丹想表现得积极点,带头朝另一边走去。
“你别在我这组了,看着你就烦。”扈红在她后边说。
杨丹知道说的是她,停住脚步尴尬地看着扈红。
“看我干啥?看我也不带你了,我这组不欢迎你。”扈红冷冷地说,迈开大步朝树林中走去。
泪水在杨丹眼里打转,她快要哭了,窘迫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金美丽心软了,拉了拉杨丹,叹口气,“她这个态度,你就跟芍药那组吧,过两天等她消消气你再回来。”
杨丹含泪点点头,朝窦芍药那组追了过去。
窦芍药发现了一个猎套,停下脚步掏出钢钳,准备将钢丝剪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