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侠见他生气了,紧张起来,“何董,你别生气,芍药不是故意侮辱你恩人的,她说话就是这样,有口无心的,您千万别在意。”
何青率脸色还在阴沉着,不满地说,“她侮辱谁都行,就是不能侮辱我的救命恩人。”
“哇,原来你就是那个被对象踹了,跑到边境线寻死上吊的那个人啊!”
窦芍药站起来,像看大猩猩似的瞪着一双大眼睛,不错眼珠地看着何青率。
张侠汗都下来了,这个窦芍药,今天这是咋的了?吃错药了,还是故意来砸自己的场子的?这不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吗!
张侠也恼了,一把将窦芍药按在椅子上,瞪着她说:“你说啥呢,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嘴!”
“咋的了,我说的没错啊,他就是当年那个被对象踹了,不想活了,跑到边境线上吊,被我爷爷和奶奶给救下的啊。”
窦芍药说完,转向何青率问:“我说的不对吗?你不是我爷爷在‘观音崖’那边,歪脖子树下救活的那个人吗?”
“是啊,是啊。”何青率连声说,“我就是那个人啊,被你爷爷在歪脖子树下救活了,还把我胖揍了一顿,唉,你爷爷的大拳头硬得像石头,一拳就把我打岔气了。”
张侠看看何青率,再看看窦芍药,不知他们说的啥意思,一脸的懵逼。
何青率端起酒杯,走到窦芍药面前,说:“没有你爷爷奶奶的再造之恩,就没有我何青率的今天,咱俩干一杯,你代表你爷爷奶奶,我敬他们健康长寿,活到一百岁!”
窦芍药也不含糊,端起酒杯跟他一饮而尽。两人一连干了六杯酒。
他俩犹如他乡遇到故知,边喝边聊,越说越兴奋,越说越亲、越激动,最后何青率涕泗横流,一会哭一会儿笑。
张侠被晾了鱼干,像个外人,傻子似的看着两人畅饮、叙旧。
但他很快就扭转了局面,化被动为主动,说:“真是没想到,天地间竟然有如此巧合的事情,本来是想给您接风,师妹还是我硬拉来的,没想到却是您救命恩人的孙女,真是缘分到了,想躲都躲不开啊,贺董,看起来咱们想不合作都难了,来,我敬您一杯。”
两人干了杯中白酒,何青率眼中泛红,感慨地说:“别看我现在人五人六的,混得还算不错,但当年那个落魄样,穷酸样……唉,真是没脸说,要是没有打虎英雄救我一命,我早就魂飞魄散了。”
说到伤心处,何青率不仅唏嘘感慨,泪水滴落。
“何董,我想您此次北上,是不是还有去老爷岭拜见打虎英雄,感谢恩人当年救命之恩的意思啊?”
张侠何等聪明,马上猜透了何青率的心思。
“当然啦,这是我多年的夙愿啊,”何青率见张侠说到心坎上,有种得遇知音的意思,搂着他肩膀说,“不瞒你说老弟,如果不去老爷岭看一看恩人的近况,我睡觉都不安稳啊。”
“择日不如撞日,您看这样好不好,既然您早有此意,我看咱明天就启程,去老爷岭还愿。”
“好啊,好啊!”何青率孩子似的笑着。
第二天一大早,张侠派了两辆越野大悍马,直奔率宾县而去。
窦芍药提前给马志军打了电话,他开着一辆簇新的越野车在县界等待,寒暄过后众人上车,他前边带路。
窦芍药自然就坐在了马志军的车里。
“鸟枪换炮了,这车是你借的还是买的?”窦芍药问。
“贬低我咋的,难道我就不能买一辆好车?”马志军拍拍方向盘,颇为得意。
“这么说,你的煤炭经销公司效益不错啊?”窦芍药说。
“不是跟你吹,那是相当地不错!”马志军越发地得意。
“说你胖你就喘,整个一暴发户!”窦芍药撇嘴。
两人边聊边斗嘴,不觉车子驶入率宾县城。已近黄昏,一行人就在县城最好的宾馆住下。
晚上马志军尽地主之谊,在县城最豪华的酒店摆了一桌,大家都喝的畅快。
翌日早起,众人吃罢早餐出发,太阳刚刚冒头,东方天际一片橘红霞光。
不一会儿车队进入林区,山上的树木逐渐高大起来,到处生长着人工林和原始次生林,空气顿时变得清新起来。
家乡变化很大,去往庙西村的蜿蜒山路,已被宽阔的水泥路代替,有些弯路已被取直,几个盘山路也被高架桥取代,一个半小时他们就到了。
车子存放在大舅家院里,徐大刚现在已是庙西村新任村主任,见外甥女突然带来两位大老板,三辆高档豪华越野车轰隆隆驶过村庄,颇为震撼,引起不小轰动。
徐大刚觉得脸上有面,就想让大家歇息一下,在他家吃午饭。
时候尚早,何青率急于看见恩人,就婉拒了。无奈之下,徐大刚和他们一起翻过东山,来到窦大虎家。
窦大虎不知他们要来,已和边秀珍巡边去了。
院门紧锁,众人站在门外一筹莫展。
窦芍药攀着木樟子,猿猴一般灵巧地跳进院子,让大家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