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殊白才生出几分对她身世的感慨,听到最后一句,嘴角一扯:“你这是强买强卖?”
“你不是想知道吗?我便告诉你了。入耳的话退还不得,姬公子便认了吧。”
姬殊白气笑:“照你这么说,我也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诉你,我……”
浅灵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我现在不想听。”
冰凉的指腹和温热的嘴唇贴在一起,触感明显,两人俱是一愣。
浅灵默不作声地收回手,掸了掸衣摆,盘腿坐在一侧。
姬殊白慢条斯理地,把衣衫穿好,静坐了片刻,彼此无话,唯夜风穿林而来,卷起两人的发丝,勾勾缠缠的。
他忽问:“你未婚夫,为何要抛下你?”
哪怕没有这一副皮囊,她也不缺吸引人的内秀,汉子负心,究竟是怎么想的?
浅灵亦不知答案,但不管什么缘由,无非跳不出“不喜欢”这一点,对此她接受得坦然。
但这是私事,不足为外人道。她素来三缄其口,并无把自己的种种悲欢、得意、惨烈与困苦铺陈人前,求他人为之称颂、为之愤慨、为之落泪的喜好,故只道:
“姬公子,交浅言深了。”
姬殊白却不觉得:“你的身世都说与了我听,多这一句也不多。”
“姬公子既然问的是他的缘由,该去问他,我却不知。”
姬殊白盯着她,缓缓点头。
“说得有理,若有机会,我便问问。”
心里却暗想,这般不愿多言,难不成为情所伤?
这么想,心里就不是那么痛快了。
他倒真想看看,她未婚夫婿究竟是个什么人物。
一时无话,二人间或瞅对方一眼,却不吭声,跟打了赌似的,谁都不合眼不睡觉。瞪眼到天明,卧林循着标记找来了。
“爷!发生了何事?您怎么受伤了……咦?”
卧林意外看到浅灵,呆愣了好一阵,眼珠子在他们俩之间转了几个来回,然后慢慢伸手捂住了嘴,脸上异彩纷呈,不知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回头说。”
姬殊白横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看着浅灵,眼里有询问之意。
浅灵道:“我回永兴。”
她丢了这么久,乔大宝和陈小娥该急疯了。
姬殊白心底微叹,利落地翻身上马。
“捎你一程。”
为防不测,浅灵换了男装,遮掩了容貌,低调回了永兴县。
陈小娥因她回来,激动得眼泪直飙。
“可吓死娘啦,我说怎么好好的,这么大个人,一下子不见了呢!”
乔大宝道:“你再不回来,我们都要去钱塘跟殷县令闹了!县令是恶人就算了,怎么连花鸟使也是个坏的呢!朝廷还有没有好官了!”
不问意愿,不问难处,看上了直接使人绑走,防不胜防。若说乔大宝之前还对高门里的生活有所向往,这会子就只剩下了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