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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柳寻芹跌落在绵软的被褥里,而越长歌又翻了个身,看起来一脸拒绝交谈的模样。 越长歌闭上眼,良久后,她听到柳寻芹问:“你是怎么想的。” “说话。” 肩膀处被动了动,她的呼吸声逐渐凑在了越长歌耳边。 越长歌:“我不想这事儿。” 她感觉肩膀上搁了处下巴,那人的心绪似乎不甚平稳,最后在呼吸中渐渐平静下来。柳寻芹环住了她的腰身,“那什么时候。” “还非得约个时候不成?你赶着上趟完成任务呢。”越长歌蹙眉道:“不约。没空。” 环在腰间的手动了动:“……转过来。看着我。” 那指定不行。越长歌脸颊微微有点发烫,再看几眼就破功了。她置若罔闻地躺着,尽量让自己麻木起来。 后背上有两处绵软在轻轻动着,似乎在调整姿势。蹭出的衣裳皱褶……说不清是有意还是无意。 越长歌感觉有些热。 她蹙眉闭眼,心里骂道:求您别蹭了!再蹭那两团小可爱也不会大一个号。以前怎么看不出来您这么会擦边呢? 柳寻芹没有动了,安静地靠着她半晌,不知为何,又坐了起来。 黑暗中静静地坐着一个影子,大半夜地睁眼瞧着也相当吓人。 越长歌扭过头去:“干嘛?” 她感觉自己整个人往下滑了一段,腿被直接拽开。 “我不会再做这么丢脸的事情了。越长歌。” 月光映在她的眼瞳之中,像是摇曳的淡色焰火。柳寻芹揪紧了她腿边的布料,垂眸道:“仅此一次。下次你再拒绝,我不会跟着你送。” 柳寻芹拽着她的手腕,贴到自己裸露得冰冷的颈脖上,她摸过了那双弹琴的手的指甲,淡淡道:“还没剪呢。看来是我勉强你了,你这一辈子只有躺着等人来伺候的命。” “你说什么呢柳寻芹?” 她感觉自己整个人被钳制住,柳寻芹轻盈地坐在她身上,压迫感却极为强大。 柳寻芹一把捏紧越长歌的下巴,逼着她抬头。越长歌在挣扎时几乎撞上了她的嘴,两个人吃痛,但谁也没有放开谁,纠缠得像是在打架。 柳寻芹用了全力将她砸在床上,一只手摁着她叠在一起的两只手,另一只手替代亲吻捂住她不断咬她的那张唇。 她偏开头用嘴叼开她的衣领子,才喘过一口气。 正在此时,小腹却又疼了一下,越长歌将膝盖提起来顶她。两人的身位在纠缠中极速地翻转,甚至还撞倒了床头的一个小凳,上面晃着的灯台落在地上,砸得哐当一声脆响,听声音像是裂了。 柳寻芹被掐着脖子摁在被褥里,但却并不显得弱势。她依旧冷淡道:“到此为止就不会了?我猜得没错——” 甚至轻轻扬起脸,一字一顿地吐出两个字。 “废物。” 越长歌露出一个阴恻恻的艳丽 笑容, ??, 一手将柳寻芹半挂在腰间的衣裳拽得脱线:“你知道吗老娘忍了你不是一天两天了。迟早撕了你这张嘴!” “成天写着那些三流艳情话本,轮到自个来就不行了。光想不做,不是废物是什么。” 嘴边又被咬了。 紧接着颈边落下很重的吻。 又听到了绷线的声响,柳寻芹感觉自己的衣裳彻底坏掉了。 当然。 与此同时,她也拽散了越长歌的。 纠缠到凌晨时。 地上的东西愈发多,撕成条的衣衫,打碎的碗,掉在地上的半截被褥,滚落在暗处的灯台。 榻上不知发生了几回争斗。 虽然是在做着最亲密的事情,但谁也服不了谁,宛若回到了很小很小的时候,那般针锋相对,像不共戴天的仇敌。 溢出来的灵力甚至波及到了周围的墙壁,上面满是刻痕。 这屋子实在破得不能住人了。 微茫的曦光之中,有一个清秀的影子坐在窗台上,身上只草草披了一件破碎的衣衫。 她有些疲惫地靠在那里,望着窗外的风景,又时不时看过床上躺着的女人。 越长歌继续延续着她那豪放不羁的睡姿,一只脚点在地上,另一只腿横在床上。正在此时又翻了个身,将自己扭得像条蛇妖。她那傲然的胸口一片白花花地只搭了片布料,至于小腹处的一点被褥还是今晨柳寻芹给她掖上去的。 “早安。” 越长歌不甚安稳地在被子里蹭了蹭,终于欣然起身伸出

一个懒腰。 那片布掉了下来。 柳寻芹瞥了她一眼:“有碍观瞻。” 床上的大美人还没有妖娆地伸完一个懒腰,被柳寻芹这句话说得往下一望,顿时花容失色。 她一把将那点被褥拽起遮挡自己的香肩玉臂,一面四处找寻道:“本座的寝衣呢?” “在我身上。”柳寻芹有些倦怠地靠在那里,一脸“你仿佛是个瞎子”的神情。 “你穿我的做什么啊?还来。” “我的被你扯破了。一条一条的。”柳寻芹裹在那身衣物里,嗅着上头的馥郁花香,慵懒道:“这里是黄钟峰。我没有多余的。” 越长歌在这间破损的屋子里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寻到了几件勉强能蔽体的布料,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抬眸一看柳寻芹,这会儿l借着光瞧得仔细了,忍俊不禁道:“你怎么跟昨晚上被人打了似的。” 柳寻芹无声地举起手边的一方铜镜,正正对着越长歌。 越长歌一愣,抚上自己的脸庞。 除去凌乱不堪的鬓发以外,白皙的面颊上被扇了个巴掌印,淡红色的,现在仍清晰。额角淤青了一小块,不知道撞上了哪里。自颈部向下,全是淡淡的吻痕还有磕碰出来的青紫。 别的已经无从追究。 越长 歌捂着自己那掌痕,不可思议地倒吸一口冷气,几乎快要落下泪来:“本座……本座的花容月貌……你果然是不爱我了,你怎么下得去手的……” 柳寻芹指着脸上三道鲜红带血的挠痕,“你抓的。” 她掀开衣领子,肩膀上有个发紫的咬痕,肩后又被挠了好几下,纵横交错,相当醒目,“你抓的和咬的。” 柳寻芹露出一截侧腰,那里也被撞成了一片淤青,她冷脸道:“你拿膝盖顶的。” 她将衣裳重新理好,“我的嘴也破了。还是你咬的。” “至于为什么要扇你。”柳寻芹淡淡道:“可能是你的手法太令人发指了,我看得心烦。” “说得好像你很好似的。”越长歌蹙眉,依旧围着自己的脸看来看去。 “没有人能在对方乱动乱扭跟条泥鳅一样还能有着良好的发挥。”柳寻芹看着她,吐出一口轻烟,评判道:“我已经尽力了。” 越长歌揉着酸痛的老腰又坐了回去。这会儿l才后知后觉地品出一些不自在来。她将自己蜷进被褥里,仔细一想,昨晚的柳长老怎么看都不对劲。 “好一招激将。” 越长歌没好气地想,坏了,本座看来是着了她的道了。 “能怎么办。” 曦光中,柳寻芹的侧颜平静安好:“你不愿和我交流,无论是口头上,还是身体上。我不擅长撬开你的嘴,但是至少能……对么。” 柳寻芹歪了下头,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安静地盯着她。 “我知道你已经不生气了。”柳寻芹又补道。 没想到话音刚落,床上那个女人眨了眨卷翘的眼睫毛,竟然怔在原地。柳寻芹顺着光线看过去,越长歌的神态在此一刻变得相当复杂而耐人寻味。譬如她挪过来打量了自己一眼,像是在警惕也好像是在观察,然后又不声不响地别过头去,似乎有一种惆怅感。 这个女人一张脸上是怎么同时出现那么多神情的。 柳寻芹止不住地疑惑。 越长歌问:“你要回灵素峰了吗。” 的确,是时候了。 她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无所事事,真让越长歌帮她算账或是让小掌门一人孤军奋战。 这个问题越长歌已经问过她两遍了。柳寻芹便轻轻点了下头。 “……” 师妹那种美得十分亮堂的脸蛋上,却微微黯下来了一点。好像是刚从水里淋湿而又被丢出去的小猫,看着她露出一副“果然”的表情。 越长歌揉了揉自己的眼角,眼眶一言不发地红了。她蹙着眉,僵持了片刻,忽然捂住脸,兀自崩溃道:“……你会不会觉得我一天到晚很闲没事干?” “你又怎么了?” 虽是这么问着,但柳寻芹的语气没有不耐烦的意思。也许是脾气都被昨晚上的越长歌折腾干净了,自此剩不下什么。 她睁开濡湿的眼睫毛:“也没什么,其实我知道你真的很忙……喜欢炼丹,也习惯 这种忙碌, 更喜欢过灵素峰上的日子。本座无理取闹地强行逼着你……逼着你过来……也不算无理取闹。”越长歌稍微抬了下脸, 眨眼快了一些,她极快地吸了一下鼻子,而后又笑了笑道:“哎哟,年纪老了就是有

点脆弱。” 柳寻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她耐心地看着越长歌,将声音放得和缓了一些:“没事的。你可以说。” 那个女人突然呜咽一声,猛地一拍凳子,那才被扶起来不久的小凳顿时四分五裂,擦起来的木块直冲她脑门飞去,险些将柳寻芹的额头削成两半。 千钧一发之际,柳寻芹偏头躲过。 她重新坐好以后,默默地往旁边挪了一下,还没坐稳当,又突然被面前极速突进的女人捞了回去,一把拥在怀里——那是一个铺天盖地的拥抱。 也是一个格外喧嚣的拥抱。 越长歌突然崩溃地呜呜咽咽,飙飞的眼泪让柳寻芹也糊了半脸。她愣了一小会儿l,又慢慢回抱住眼前的人。柳寻芹不会安稳人,只能尽可能地猜测着,平静而温和地说:“我也可以留在黄钟峰,把那边的事都挪过来。” “不!” 她的师妹又崩溃了:“你还是回去不用管我你知道吗本座有时候自己也挺讨厌自个儿l总是忍不住戳戳你粘住你……反正你不许不回去。” 不是已经哄好了吗。 柳寻芹心想:看起来她又出事了。 “好,我会回去的。” 她的师妹更崩溃了:“虽然本座知道你会回去但是心里还是好难过。你在这里是不会真正高兴的,我看你总是想得出神,带来的唯一一本医都翻了三遍了,因为丹炉不在手边只能作罢,每天又被我家徒弟吵得头疼,还得耐着性子伺候我。我其实看得很难受。” “柳寻芹,我这几天也想了很多,我觉得你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明明生性冷淡却还是认真地尝试对我好,可是我是个很贪心的人,你每多一点点好,我就想要更得寸进尺一点,这样下去我永远没法满意你的……是,是我的问题。我承认,这几日是故意不理你的,因为只想托久一点。” 这个女人讲话似乎没什么重点,一股脑儿l地全抛出来,里头还夹杂着澎湃的情绪。 柳寻芹正专注地听着,思绪却像跑马似的,一会儿l与她奔向这里,一会儿l又被猛地拽去别处。 她的头脑隐隐作痛,似乎已经被巨大的山一样的言语淹没了,而在里头似乎找不出一根清晰的绳索来。 所幸柳寻芹已经逐渐习惯了越长歌的说话方式,只是她仍然有些一头雾水,只好循循善诱地问道:“你希望我如何做?又想要做什么?” 越长歌轻缓的颤抖止住了,她慢慢安静下来,哽咽道: “我好希望我没那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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