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州,天安基地境内,公园北区。
今天天气很差,雾气蒙蒙,天上还在继续飘着雪花。一个瘦高的中年男性,臂下夹着一个棕色的公包,缓缓地在繁华的街道上走着。
来往的车辆与行人很多,他们并没有因为恶劣的天气而消磨了兴致。只不过中年人对眼前的事物熟视无睹,他自顾自地行进着,时不时回头看一下,仿佛在害怕有人跟踪一样。
最后,他在一处四层建筑前停了下来,建筑的大门上用方正的字体写着几个大字:“太平州,公园北区公共安全局分局”。
推门而入,中年男人径直走入了二楼的一间独立办公室中。在那里,有一位警官正在不停地翻阅着大宗件。见中年人走进来,他赶忙扔下手头的工作,走到门前握住了对方的手。
“高峰先生,久仰久仰。”警官说着,为其搬了把椅子。
高峰表现的很自然,他将公包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摆手道:“严警官说笑了,我只是一介教师罢了,受邀帮助你们,是我的荣幸。”
“呵呵,高峰先生还是太谦虚了。”严警官笑道,他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给高峰倒了杯热水,“虽然你表面上确实是一位教师,可我们都知道,您私底下可是大名鼎鼎的侦探呢。其他区那边的公共安全分局,可都有您的传奇呢。”
“说正事吧。”高峰喝了口水,示意对方不要再说无关话题了。他对于这些恭维不是很感冒。
在以往那些年里,高峰凭着自己的能力和推理,得到了太平州好几个公共安全分局的认可,帮助那些警察侦破了许多案件。不过后来,他的行为受到了公共安全总局的关注。
也就是在那时,他遇到了同样身为玩家的寒盈,对方与他处处不和,给他找了很多麻烦。从那以后,高峰就一直低调行事,很久都没有再次出山了。
“好。”严警官闻言点点头,不再啰嗦,“这次请先生过来,是有关于前天晚上,那场西城区的那场爆的事情。”
“西城区的事情,跟你们公园北区分局有什么关系?”高峰皱着眉头问道。
“实不相瞒,这与我们局确实没什么关系,算是是我个人的一件请求吧。我想知道其背后的原因。”严警官说着,从件堆里拿出一份卷宗和一个信封,摊在高峰面前。信封里装的显然是一沓钱。
“我不会让先生白忙活的。如果先生有兴趣的话,可以先看看这份,多年前的案件。”
高峰眉毛一挑,微眯眼睛,他突然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让这位普通的警官如此执着。在简单地思索之后,他缓缓翻开了卷宗。
时间随着那记录的字,回到了很久以前。
……
五年前,那是一个混乱的时代,彼时的太平州还处在一个比较落后的状态,城市化进程甚至不足50,至于地铁,轻轨,摩天高楼,都是后来的事情。
在大部分普通人的记忆里,他们对混乱的感触没有那么深刻,顶多算是经济萧条,秩序崩坏。但在另一部分与玩家接触密切的普通人眼中,那是一个堪称噩梦的时代。
而严警官属于前者。他那时还只是公园北区公共安全分局的一个普通民警。在东方天上台前,太平州的政权还掌握在一个普通人手里,所以警方在大多数情况下,并没有介入玩家的纷争中。
五月18号,晚上六点左右,在警局值班的严接到了报警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急促,是一种歇斯底里的呐喊。可这呐喊声仅仅只持续了半分钟,就沉寂了下去,转而变成了一种透露着深深无助的语气。
“警察先生,你们快来,快来啊!”
严没有多想,迅速出警。十分钟之后,他就带着几个人来到了警局不远处,一处普通的居民楼中。在三楼他们看见了站在门边的报案人。
报案人叫吕小蓬,男,32岁,附近公司的一个普通白领职员。此时他目光呆滞,只是当看见警官的到来后,他麻木的脸上稍微有了一点情绪的变化。
“里面……”吕小蓬颤颤巍巍地伸手指了指公寓内,这个动作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严跟着几个警察迅速冲进公寓内,扑面而来的浓重血腥味让他们都皱紧了眉头。很快在卧室内,他们看见了一个倒在血泊中的女人。
女人衣冠不整,全身的衣物都有被暴力撕扯的痕迹,脖子以上的部分被床挡住了。为了方便取证,严带上手套,同他的一个同事抓住女人的双脚,将她往后拽了一点。
很快,他就看见了一幕他永生难忘的场景。这个女人的头颅,早就不翼而飞了,脖子的断裂处,还时不时往外汩汩地冒着血液。
几人中还是有见过大场面的。一个带着厚框眼镜,看起来邹邹的警察,一边蹲下,一边缓缓地说道:“切口非常不平整,颈骨破损严重,看样子是被钝刀砸开的。”
至于其他人,则根本不敢直视这一场景。太刺激了,以至于严觉得他今晚绝对会做噩梦。
严缓缓背过身,想靠着房间内其他的东西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突然,床头柜处露出的黑色垃圾袋地一角,让他心生疑惑。
床头柜里面…为什么会有垃圾袋?
严毕竟是刚刚参加工作,经验还不是非常丰富,在其他队员已经在打电话呼叫支援的时候,他伸手将垃圾袋扯了出来。
只听一声略显沉闷的异响,整个垃圾袋从床头柜里挣脱,里面的东西撞到地面上,这声音听起来很像是朽了很久了腐木掉在地上的声音。
一瞬间,房间内的空气冷了下来,甚至连灯光的颜色都变得惨白。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垃圾袋里的东西上。
沾满血污,皮开肉绽,女人那不翼而飞的头颅此刻正躺在地上,一只眼睛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她的另一只眼睛则像一堆带着红色墨水的泡沫,溶在了眼窝里。
“呕——”严看着眼前这血腥的景象,那刺鼻的味道直冲天灵,他终于忍不住,对着空气不住地干呕起来。而在他的旁边,严的队长,余警官,面色凝重地重新拨响了通讯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