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看看，嗯嗯，红花贴，黄花贴，紫花贴，橙花贴，蓝花贴，嗯，都齐了，”林清澄一边核对一遍口中念念有词，“然后灯笼，每种颜色都有……”

“橙子，这些东西都有什么用啊？”空拎着一堆东西，凑到了林清澄旁边。

“在太平州，大家过年有许多习俗嘛，其中，灯笼要提前两个星期挂好。”林清澄说着，从袋子里拿出了三个灯笼。这些灯笼一开始是扁的，但把支架支起来就是一个正常的灯笼了。

“黄灯笼，挂在门口，象征平安吉祥。红灯笼，一般挂在室内的大厅里或者客厅里，象征着红红火火。最后是黑色的灯笼，一般是挂在树下，有驱邪避灾，逢凶化吉的说法。”她继续笑眯眯地解释道，“虽然这种说法肯定是不真实的，但我喜欢这种对美好生活向往的精神，还有过年这种热闹的气氛。”

林清澄的话，让空的记忆，又回到了许多天以前。

冬至的繁星游乐园会免费发放一种叫做“腊粥”的食物给游客，来为新的一年讨个好彩头。冬至一过，就到了过年的日子了。那时的游乐园内到处都流动着喜气洋洋的音乐以及色彩缤纷的灯光，来往的客人更是络绎不绝。

空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他甚至处理不好与许多人同时相处，但这种热闹的氛围让他很安心。大家都在享受着快乐的时光，无忧无虑，而他在这背景下也能感受到温暖。只不过那时的他，眼睛从来没有从园长的身上移开过。

人群欢腾，他眼中却只有一人。

“学长？学长？”林清澄看着出神的空，双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这才勉强把他又拉回了现实中来。

“你怎么走神了？”

“抱歉。”空隐藏起眼中划过的悲伤，温和地笑了笑，“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在这人山人海的公园中，他也不再是孤身一人。想到这里，他看着林清澄的眼神中，还多了一丝感激。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察觉到迎面的目光，女孩羞涩地移开视线，有些不好意思地弄了弄刘海后的发卡，赶紧转移了话题：“除了在过年前两周挂灯笼，在除夕夜的前一天，好要贴花贴，就是这个。”

一堆花花绿绿的纸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不一样颜色的花贴，所代表的含义和贴的位置都是不一样的。比如这个红色的花贴，它适合贴在大门上，开门红的意思。”

“黄色花贴，贴在大门旁边的墙上，预示飞黄腾达。”

“紫色贴在室内的门上，象征平安。橙色贴室内墙上，取招财之意。最后的蓝色花贴，贴在窗户上，预示着来年一帆风顺。怎么样，这些还是很有意思的。不仅如此，我们还要放烟花爆竹。只不过每次放炮的时候，橘子都会上蹿下跳，就像小脑萎缩了一样。”林清澄在空的耳边不停地说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样的笑容，让空很熟悉。曾经的他就是这么笑的。市井小民，不求名扬天下，但求安居乐业。他们的满足很简单，快乐也来的很纯真。没有那些繁碎的困扰，也没有那些缥缈的追求。

……

采购完部分的年货，时间还早，空和林清澄继续在公园的街道上逛着。这里可并不只有摆地摊卖年货的小商贩，还有各种小吃摊，以及稀奇古怪的艺术表演。空甚至看见了有个人能通过动耳朵把桌子上的核桃夹起来。

林清澄一边看着表演，一边大口大口地往自己的嘴里塞着肉丸。这种肉丸也是挺有特色的一种小吃，其在肉泥中加入了一些草药的汁液，吃起来不仅很有弹性，还有股独特的香味。

“学长要不要来一个？”林清澄冷不丁地凑了过来，用竹签串了一只丸子放到了空的嘴边，“啊～”

空看着到嘴边的丸子，微微一笑，并没有吃，而是飞快地躬身，低头，瞄准了她左手上的纸盒子，里面还有大概三四个丸子。紧接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纸盒一阵暴风吸入，把丸子连同里面的汤汤水水全部吸地一干二净。

林清澄看了看竹签，看了看手里的纸盒子，又看了看空，一时间大脑有点宕机了。在她愣神的这几秒内，空又顺便把竹签上的最后那个丸子也吃掉了。

“我靠，味道真不错。很有弹性。”空津津有味地嚼着，一边含糊不清地发出了一些不连贯的音节。草药的香气很好地掩盖住了肉的油腻感，激发出了脂肪中独特的香气，在搭配上鲜美的汤，简直绝了。

“空！我的丸子！”林清澄毛都竖起来了，她哭丧着脸想要狠狠地捶击那个将她的丸子吃的一点不剩的罪魁祸首，但空哪里会让她如愿以偿？他拎着大包小包就在人群里跑了起来，身后还跟着个可爱女孩。

两人跑着跑着，发现前面的人群更加密集了。他们都围在一个拱形的围栏外，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不知道在凑什么热闹。

“橙子，别追了，你快看他们在干什么？”空停下脚步，在人群中艰难地伸手指了指前方。这非常有效地转移了小橙子的注意力。

“咦，他们在干什么？”林清澄突然警觉地在空气中嗅来嗅去，她闻到了宝贝的气息。

“有好东西！”林清澄心中一喜，她的鼻子可从来没有出错过，“走，快凑近去看看！”

空也很好奇，于是他开始奋力向前挤去，像一把钝刀割肉一样，在巨力的加持下，把密集的人潮硬生生地剖开了一道口子。

“喂喂，别挤啊，再挤就扁了。”人群中，时不时传来这样的声音。

“我操你妈的，你是着急投胎还是这么着？”也有的大哥脾气十分暴躁，他们被挤得烦了，撸起袖子就想要看看是谁那么不长眼睛。只不过当他们与空那双能杀人的眼眸对上的时候，瞬间就怂了。

“大哥，这边请，嘿嘿。”几人笑着，甚至让开了一条道路。空就这样，领着林清澄凑到了栏杆旁边。

在拱形栏杆围着的场地内，支起了一个巨型圆顶帐篷，里面有许多工作人员走来走去，正在搭建着什么东西。众人翘首以盼，期待着好戏的开场。

“宝贝在哪里呢？”林清澄可爱的鼻子一耸一耸的，试图通过气味来锁定宝物的位置。对于她来说，除了捡漏和占小便宜之外，最令人高兴的事情就是寻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