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玉揽着她的腰，使她紧紧的依靠在自己怀中，他漆黑如墨的瞳孔中情愫翻涌，他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最终化为一句低沉的叹息。

虞娇棠侧脸贴着他温暖的胸膛，他的心跳、体温，皆通过衣物传递到她的皮肤上，泪水在眼眶中汇聚，粘湿她的睫根。

“温大人，你要答应我，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要按时服药，要好好吃饭，睡觉不可以蹬被子，不许贪凉，不许熬夜……”

她絮絮叨叨的说了许久，像是在叮嘱小孩，又像在交代遗言。

她早就察觉到了，温庭玉有自毁倾向，初次见他时，她就透过他那双平淡无波的眸子，看到了隐藏在他眼底的绝望与死寂，那时的他宛若一尊布满裂痕的琉璃盏，下一刻就会应声而碎。

从虞季清写给她的家中了解到他的身世后，她更是心疼，一个极其荒诞的念头在她心中渐渐成型，她想要拯救他。

希望有朝一日，能看着这轮沾满泥泞的月亮重新挂上天空。

她这么想了，也这般做了。

可时至今日，她却因为曾经的那个决定陷入了迷茫。

深宫之中，白骨累累，皇权之下，遍地蝼蚁，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成为皇帝手中的棋子，用来牵绊着他的行动，让他陷入两难。

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她定会自我了断。

但愿她死后，他可以忘记她。

但愿他能大仇得报，长命百岁。

可她又存有小小的私心，不希望他太快的忘掉她，二十年……有点太长了，十年就好了。

眼泪夺眶而出，她蹭了蹭他的衣襟，将渗出的泪水悉数抹在了他的衣物上，“温大人得空的话，可以坐下来想一想我。”

有滚烫的泪珠滴落在她的面颊，头顶传来他微微哽咽的声音，“好，我答应你。”

院外响起轻轻的叩门声，一道尖细的声音穿过厚重的木门，“温大人，您别为难奴才啊——”

人人皆知，皇命难违。

虞娇棠万般不舍的松开抱着温庭玉的双臂，向前走了一步，又忍不住的回头看他，短短的数十米距离，她却走了很久，最后她在院中还未盛开的荆桃树下站定，朝他挥了挥手。

一阵清风拂过，他额前的发丝与身后的发带随风而动，衣袂翩跹，他站在一片春光中，漆黑的瞳仁被晶莹的泪水浸泡着，两行清泪顺着面颊流下，从下巴滴落在衣襟上。

她咬了咬牙，别过脸不去看他，推开大门走了出去。

府外候着一名生的白净的内侍，见她走出来，朝她行了一礼，“温夫人安。”

内侍弯下腰，毕恭毕敬的掀开轿帘，虞娇棠略微躬身，坐了进去。

感到轿身被稳稳的抬了起来，刚走了两步又被逼停，轿帘被猛地掀开，温庭玉将半个身子探了进来，大庭广众下，什么礼法纲常都顾不得了，托着她的后颈吻了上去。

虞娇棠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他的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软嫩的红舌在她口中肆虐，并随着淡淡的血腥味蔓开到她的整个口腔。

吻完，他捧着她的脸，眸光深邃，“娇娇。”

她伏在他怀里微微喘息，“温大人。”

“不假时日，我定会接你回家。”

温庭玉揽着她的腰，使她紧紧的依靠在自己怀中，他漆黑如墨的瞳孔中情愫翻涌，他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最终化为一句低沉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