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常在给老皇帝下毒,无非是想让他快点升天,李寅心急了点儿,不光要下毒,还用一对夜明珠向姜明珠传达拉拢的信号,这点心思齐云逸都猜得出来,姜明珠就更不用说了。
姜明珠能不懂他的缠绵意吗?他既然想做皇帝,她能不拥立他么?于是姜明珠忽然有了主心骨,没有顾燕衡帮她拿主意,现在有李寅推了她一把。
但是,皇帝这么浅显的中毒方式,太医们全都诊断不出,这就很有意思,大概就是满朝武都希望他赶紧嘎了,然后推选几个候选人,等顾燕衡一回来,立马让他选一个,然后再带领大家继续享受荣华富贵。而阖宫后妃包括皇后也都顺水推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跟电视里和小说里的宫斗根本不一样啊,齐云逸朝着老皇帝看了一眼,不禁吐槽:你这糟老头子坏得很啊,怎么混得这么天怒人怨的?
也是,沉迷酒色,昏庸无道,要不是还有点用处,她也根本不想救他。
只是,对不住了各位,糟老头子还不能死,皇帝的候选人先别急着登台,而你们的天神一般的顾侯,他也打不了胜仗回来。
……
顾燕衡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身上弥漫着一种愤怒而不甘的气息。他的眼神落在面前的地图上,那上面曾经画出的进攻路线,现在看来无比讽刺。
姜明珠静静地站在他身边,她知道,这个时候的顾燕衡需要安慰,更需要理解。她轻轻地说道:“燕衡,你回来了,你尽力了。”
顾燕衡抬头看着她,眼中闪过一抹痛色,没有发出声音。他看着姜明珠,这个他自以为一直保护的女人,心中有些难堪。他该被她崇拜、被她仰视,视他为神明,可现在她在安慰他!
姜明珠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走上前将他的头放在自己胸前,拥住了他,她的手柔弱无骨,轻轻握住他的手,手心温暖而宁静,如同清晨的阳光洒在冰冷的剑上。
“侯爷,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你回来,就很好。”
顾燕衡闭上眼睛,真可笑啊,这个女人竟成了他的依靠。他微微一笑,笑容中充满了苦涩和自嘲,却也带着一丝冷漠和决绝。“彭玉真、呼延靖,他们一定会死在我的手里。”
姜明珠看着他,眼中满是信任和鼓励。她知道,这个男人有着坚韧不屈的信念,他不会轻易放弃。她会一直支持他,无论他面临多大的困难和挑战。
真好啊,姜明珠第一次觉得,原来她是心疼顾燕衡的,怜惜一个男人的感觉真好啊。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顾燕衡和姜明珠的脖颈交缠,映在房的窗户上。
……
“人残志坚啊!腿都瘸了,第三条腿儿还能支棱起来。”齐云逸脑中一片泛黄:原小说里,顾燕衡打了胜仗回来,但脚上被呼延靖射中,回府之后,姜明珠贴心照料,那必定是干柴烈火。敢情打了败仗也是要走肉的剧情啊。
桌子边上坐着的是两个尴尬的男人,听她说话,都莫名其妙看向她。
齐云逸给严子明加了一块肉,笑眯眯地道:“你也补补,到时候也支棱支棱,让为娘的早日做奶奶。”
严子明脸比碗里的红烧肉还红,想说什么终归是没能开口。
李宾绿着脸道:“你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每天说这些昏话,像什么样子!”
齐云逸撇撇嘴:“什么姑娘家,我是你老婆,你还敢教训我,别忘了,你是上门的,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份!”
李宾一噎,气得七窍生烟,但是却无可奈何。
齐云逸又转而向严子明问道:“你的孝期已过,现在也回来了,虽说打了败仗,但亲事总不能搁置,明日你便同我去见夫人,商议一下娶亲之事。”
严子明脸色不虞:“此事不急,这个情形,我哪有心情和脸面娶亲。”
李宾也点头道:“子明说的是,侯爷和夫人哪有心情管这个?”
齐云逸道:“不就打个败仗么,有什么了不得的?又不是死了人了,谁还为他守孝不成?你便罢了,茵茵能等得起?”
严子明听到茵茵的名字,眼睛亮了亮,但终究觉得不妥,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李宾慌忙看向门外,低声说道:“姑奶奶,你说的什么话啊,不要命了吗?这事急什么?又不是不办,只是过了这几天。”
齐云逸笑道:“怎么不急,咱们要升咖了,带好你们的饭碗,上桌吃饭。”
李宾:?
严子明:?
齐云逸向严子明问道:“你说说侯爷这仗是怎么输的。”
严子明皱眉,似乎是不愿意提。
齐云逸冷笑一声,实在是觉得可惜,严子明如今意外地上了她的贼船,跟她有了这段表面上的母子关系,但凡她跑路,严子明势必不会再是顾燕衡的心腹,下场难料。
可他实在没有做错什么,无故因她而死,怪可惜的。
她叹了口气,便直接说道:“你们本打算的是取道乌首山,绕到彭玉真的后方,但是府里的刺客
打乱了行军日程,只好遣最精锐的队伍快马加鞭,吸引彭玉真的主力,让后方变前军,然后顾燕衡与大军从另外两路,形成掎角之势,围困彭玉真,对吗?”
严子明的眼神变得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
齐云逸心道,你以为老娘这些日子就整天晒太阳嘛,当然是去隔壁白露院偷看啊,一个人再牛逼,再神出鬼没,但是思想内核是不太容易变化的,尤其是顾燕衡这种很自负的人。
他的用兵方式会使他在选择籍和兵法的时候有自己的倾向,而他读过的那些东西也会反过来影响他的行动。
齐云逸大量阅读他读过的史料,看他看过的兵,以及研究他曾经的作战经历,而且有原小说的描写,不难猜测他这次对作战方式的修改。还有严子明的家,他无意中提到的吃食和物品都能给她提供信息。
“计划很严密,无论怎样都不可能失败,但是没有人想过——彭玉真并不在苏州!”齐云逸轻轻一点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