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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争执

试锋大赛到了赛中休整的阶段。

过去的半月角逐中产生的50名优胜者,休整一日后将进行最后的决赛,得出最终排名,并按排名编入尖锋风华录。

上一版的尖峰风华录被封水衿珍藏在自己的房间,因为,那一届试锋大赛的魁首便是封玄慎。

彼时封玄慎不过21岁,却已能在成千个修炼了几十余年的修士中拔得头筹,天资之可怖,万年未有。

于是封水衿口中便也常常挂着“我阿兄最厉害了”“谁能比得过阿兄?”类似的话,对别的修士不屑一顾,称“反正他们那么弱,加起来都打不过我阿兄,有什么好比的?”,不过很快被封玄慎捏住了嘴,命他不许在外胡说。

总之,比赛“放假”的这一天封水衿是最为高兴的,他已与封玄慎和好,并要求对方在这一天陪他,不能又忙于事务见不着人。

第二日,自然是等到封水衿睡醒后才出门。他穿了新衣裳去寻封玄慎,手里拿着的是刚刚自窗边摘的小花,要兄长帮自己把花编在辫子上。

编好后,封水衿后退两步,在封玄慎面前转了个圈,鹅黄裙摆铺旋开来,如一只初长羽毛的小黄鹂。

封水衿仰头看着封玄慎,脸庞如鬓边花般娇嫩:“哥哥,我今日好不好看?”

等了一会,听到封玄慎道:“哪一日不好看。”

听得封水衿心花怒放,连忙跑过来挽住封玄慎的手臂晃来晃去:“哥哥,你再说一遍!”

封玄慎嘴角微勾,拖着手臂上沉甸甸的娇气包往外走,只道:“饿不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哥哥!”

暮色降临后,天上的日光变成了金陵的灯火,夜市人潮交错,鼎沸热闹。

这次封水衿终于乘上了第一天来便心心念念的竹船,船内固定着一个小木桌,上面摆了些下酒小食,只不过封玄慎不许他饮酒,换成了酸梅汤。

深蓝色麻布帘被竹钩挽起,视线穿过布帘,河面上,各式河灯被竹船漾起的水波推向两边。晏河左岸是沿河的琳琅街摊,右岸则是高起的各式酒楼茶馆,木窗半开,隐约能见里面觥筹交错的场景。

封水衿与封玄慎相对而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晏河绕金陵一周,其间景色也不尽相同,封水衿时而拉着封玄慎说想吃那边的糖葫芦,时而又说这首曲子真好听,哥哥你可听过。

说一会便要停一下,等到封玄慎给予他一些回应,才会继续兴冲冲叨下去。

途中,封水衿瞧见了路边一对男女正准备放河灯,男子将河灯捧在怀里,女子则执笔在上面写着什么。

片刻后,两人相视一笑,将河灯放入了飘飘荡荡的晏河之中。

那河灯摇晃着飘向船边,封水衿撩开布帘,见上面写着“但愿人长久”。

他内心一动,不自觉看向了对面的封玄慎。

男人也正静静望着封水衿,船内微弱的烛火在他的脸上明暗摇曳,反射着微光的眼眸深不见底,吸纳了所有情绪。

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封水衿红着脸收回手,埋头舔了舔酸梅汁杯口,忽然道:“哥哥,前几日,我看了一个话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

“那话本里,写了一男一女,两人一同长大,亲密无间。嗯……那男主比女主大了几岁,从很小的时候,便十分宠爱女主,从不让她受欺负,受委屈,与对别人截然不同……”他抿了抿唇,继续道,“女主亦是将他当做心底最信赖的人,愈发依赖他,日日都想与他在一起。”

“后来,两人慢慢长大,女、女主忽然意识到自己对男主异样的情愫,她很害怕,也很茫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纠结了许久,也想不出办法,更无法做到不喜欢男主……”

“没想到,其实……其实男主,也喜欢她…吧?最后,两人克服了重重困难,终于在一起了。”封水衿紧张地瞟了眼封玄慎,见对方只是看着船外粼粼水面,急道,“哥哥,你有没有在听我说?”

封玄慎淡淡“嗯”了一声:“船快靠岸了,准备下船。”

封水衿铺垫了这么长,还未将自己最想说的东西说出来,自然不得罢休,一把拽住封玄慎的袖子:“等一会嘛。”

“哥哥,你可知道,这个话本有一处不太一样的地方是什么吗?”

“说。”

尽管封玄慎的语气不太好,但封水衿只得忍下,咬了咬嘴唇,声音也小了些:“……这两人,其实、其实是兄妹关系……”

封水衿还没说完,冰冷如利剑的目光便打在了他身上,他打了个颤,小心翼翼看向封玄慎,被男人冷厉的神色吓得紧紧贴住船壁。

“这种垃圾话本,以后再也不许碰。”封玄慎沉沉道。

封水衿宛若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一整天的心情都被浇灭了个彻底,立刻生气地反驳:“这为什么就是垃圾话本?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罢了,也没有影响到他人,凭什么不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纲五常,凡俗秩序,没有凭什么。”

“你、你这是迂腐!”

封玄慎仿佛没有听封水衿说的话,只是收回视线,盯着桌上摇摇欲坠的一豆烛光,一字一句道:“乱伦之念,绝不可动。是她的哥哥轻浮无知,软弱失责,才会念动意乱,带坏了她,毁了她一辈子。”

封水衿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在他心中,封玄慎从来是一个公正之人,怎会说出如此偏颇之语:“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为何只将罪责推到兄长身上?何况,两情相悦,又怎算是毁了妹妹一辈子?”

“她懂什么?!”

谁知,封玄慎近乎粗蛮地打断了封水衿:“小辈年幼无知,错将依赖当做爱情,身为兄长,不加以引导,及时管束,是谓失责。放纵自身耽于不伦之情,是谓失控。这样无道无能之人,又如何保全他妹妹的余生?”

封水衿惊诧地看着封玄慎,仿佛从未认识过这个人。

男人硬挺的棱角,薄情的嘴唇,以前都不曾对封水衿显露过冷意,可这一回,他的哥哥,冷酷又决绝地砸碎了他仅有的幻想,并重申满地的碎片本就是虚妄的垃圾。

一股难言的委屈自心口升起,封水衿咬住嘴唇,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倔强地不愿在对方面前落下。

他用力抹了下眼睛,嘴唇颤抖,丢下一句:“你怎么知道不是真的喜欢?”转身哭着跑下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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