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程若止上下打量沈归薏,眼中尽是轻蔑。
她们如同猛兽一般,势必要将她吃干抹净。
但严淮湛还没有说话。
如此便意味着,此事尚未成定局。
沈归薏强压住内心胆怯,抬起头来环视过四周。
“良妃娘娘和夏答应有所不知,奴才从小在山野间长大,经常碰到些草药,其中不乏制作毒药的材料。恰好这制作成断耳的忤须草,奴才幼时见过。”
“你知道这药又能证明什么?”夏答应撇嘴。
“继续说。”
许是感觉到沈归薏的紧张,严淮湛缓缓开口,给予她鼓励。
“许多人不知,这断耳有个特点,便是粘在物件上越久,药效见了光,就越发猛烈。便是说,若想达到最佳药效,那最好便是让它在布匹上停留的时间长些。”沈归薏淡然道。
“还有这个说法?”程若止皱眉。
“回皇上、回良妃娘娘,这沈公公所言确是如此。”太医证实了沈归薏的话。
沈归薏目光若有似无的扫过程若止,却见她仍旧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到底是将门之女,果真沉得住气。
不过没关系,她也并非想要斗过程若止。
“奴才在御花园碰到两位宫女的时间不超过半个时辰,而余答应毒效蔓延之快,可见这药在布匹上停留了多长时间。”沈归薏继续。
“若是奴才下的毒,只怕现在余答应已经救活过来了。”
“看来确实并非沈公公下的毒。”
严淮湛望向沈归薏的眸中掠过一道欣慰。
“那就是这两个宫女下的毒了。来人!”
“娘娘莫要着急。”沈归薏打断了程若止。
“按照时间,这药也不是她们下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是我下的毒不成?”程若止大怒。
“奴才并非此意。”沈归薏低下头耐心解释。
“奴才只是不想错怪了好人,反倒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程若止这么着急要治这两个宫女的罪,是为了帮她找替罪羔羊吧。
想来她是为了避开常见的毒药,才特意选择断耳。
如此还阴差阳错帮了沈归薏。
“沈公公说的有理。”严淮湛发话。“两位宫女先行关押,朕会派人好生调查此事。”
“至于余答应,特准以妃嫔规格下葬。念及余大人劳苦功高,封三品、拨金银各三千两,以示抚慰。”
说罢,他拂袖离开。
沈归薏逃过一劫,与严淮湛一同回到养心殿。
这是她进宫以来,见证的第二条人命了。
不,准确说来还有李福和赵三。
但这两人是罪有应得,沈归薏不同情。
可余答应是无辜的。
她什么也未做错,只是成了上位者设局的引子,便被下毒害死。
只怕她临终前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死。
想到这些,沈归薏一颗心疼得揪成了一团。
主子尚且活得艰难,她这种下人的命,便更轻贱了。
哥哥死后她日夜难眠,直至今日每每想到都痛苦不堪。可在曲燕秋和严庭口中,不过一个“小贼”。
死了便死了。
但她不想认命。
她想要曲燕秋和严庭付出代价,要他们知道,人命不分贵贱。
沈归薏浑浑噩噩用过午膳,刚放下碗筷,就听外面的人传报,余答应的案子破了。
“凶手是谁?”刘秦好奇追问。
“是那两位宫女。她们从前也是官家女,后面家里被抄,便送进宫来当奴。许是曾经和余答应有些过节吧。”
“哎!这得是多大的仇啊!”
两个太监你一言我一语闲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