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虽然坐着轮椅，但做什么都很熟练，不一会就端了水来，和席合面对面。

席合也没有废话，直接表明自己的身份。

她是龙国人，祖上曾是青木修一入侵龙国时的受害者，全家被屠戮。

席合说的很平静，老人交叠放在膝盖上的手却慢慢攥了起来，看得出内心波动。

“对于祖父曾对你家祖上做过的事，我很抱歉。”

老人微微低下头，说完这句话后便沉默了。

她还能再说什么呢？

诉苦？喊冤？对骂？

这些都是无济于事。

席合今天来也不是只为看看青木修一的后人过得如何，她更多是想问问何琳的线索。

“倭国战败后，青木修一逃回国时曾带回了一个龙国女人，你可知道？”

老人停顿了片刻，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用力点头，声音带上些咬牙切齿。

“知道。这个女人害了我们全家人。”

老人像是想起不好的回忆，脸色非常难看，调整了一会情绪，像是许久未有人听她说这些前程往事，面对席合这个‘仇人’，也不禁侃侃而谈起来。

“那时我还没有出生，只听祖母说过，祖父从龙国归来时还带回来一个女人，那女人是龙国人，还给他生了个女儿。那时因为战败，又因为祖父的无所作为，家中形势本就紧张，祖父还把这个龙国女人带回来，更是引起了国民讨伐。没过一年，祖父房突然着火，他便就此葬身火海，那个女人也趁机偷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就跑了。”

那之后青木家就一下子败落，到如今已经再没有青木修一曾经的辉煌。

“再后来呢，那个女人过得如何？”

老人慈祥的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不带任何情绪，却又像是饱含深层情绪。

“我只听祖母说，那女人后来过得也不怎么好，她离开青木家不久就得了病，不良于行，从此只能躺在床上。她的女儿十六岁就未婚先孕，生下一个女孩，结果不久就被男人抛弃了。祖孙三人一同生活，直到后来回了龙城。”

席合推算了一下大致时间，按年龄算，金泽寻应该就是这个孙女的儿子。

就是不知道这个孙女还在不在世。

“我曾见过她孙女一面，我们年纪相仿，曾在一个学校读。也是在毕业的时候我祖母和她祖母刚好一起来学校参加毕业典礼，两人这才认出来。”

这人见过金泽寻的母亲。

席合受到鼓舞，终于有了些有用线索。

问了些才知道，周寻的母亲名叫金泽月瑶，原来金泽是她们的姓氏。

除了名字外，关于金泽月瑶的信息，老人知道的很少。

她只见过金泽月瑶一面。

但老人对席合做了详细的容貌描述。

“金泽月瑶长得很好看，气质温婉，五官小巧温柔，说话也是轻声细语。她又肩头有一颗朱砂痣，那颗痣很特别，只要露出来都会不自觉多看一眼。”

老人知道席合是想知道关于金泽月瑶的事，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跟她说了一遍。

席合离开时，老人还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微笑着朝她点了下头。

席合能猜到她片刻的停顿的含义。

她没有多问，关上门离开。

这场倭国之行，不算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