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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两个病人(1)

谢高横之所以晕倒,一方面是出于紧张,另一方面则是极度的愤怒,张航所说的东西他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话只说一半儿,让他觉得这是在故意吓唬恶搞自己,在两种极端的压力之下,他很难保持理智于是便昏了。

很快,他就被叫醒过来,张航给他倒了杯水,先让他舒缓一下情绪,根据研究表明,当嫌疑人接受审讯时情绪波动比较大的情况下适当的给对方喘息时间,大部分人都倾向于说实话,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在重压之下还能保持冷静的头脑,很显然谢高横已经破防了,突破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谢高横喝完水将纸杯放在了桌面上,张航轻声说道:“刚才你太紧张了,要不要抽根烟?”

谢高横摇头说道:“谢谢,我不抽烟。”

左桂真调侃道:“没想到你这种人还会说谢呀,早这么合作不就好了嘛,何必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呢。”

谢高横摇头说道:“那是你看错了我,我本来就是一个很有礼貌的人,其实你并不了解我,如果不是你们把我抓到这里来,我比谁都客气。”

张航淡淡说道:“很礼貌那是你自己认为的,你该不会忘记了昨天你有多嚣张吧,抗拒执法,做打油诗骂警察,这每件事都不该是有礼貌的人应该干出来的,我也不和你卖关子了,你是不是去过你们学校陈主任的办公室,并且是偷偷进去的,真不是吓唬你,我们的确是在那间办公室里找到了炸弹,你该不会说也是巧合吧,为什么危险物品总要在你偷偷去过的地方出现呢。”

谢高横强调道:“我是真的很讲礼貌呀,只是我有心理疾病,并且医院也确诊了,他们管这个叫做边缘人格,我的情感需求如同一片广阔的海洋,波涛汹涌,时而澎湃时而平静,我的依恋需求容易被激活,就像是一个敏感的触发机制,随时可能因为我周围的环境或人们的言行而波动,我追求新奇和刺激,热衷于在关系中创造不同的结果,渴望被别人理解”

“喂,不要岔开话题不好不。”左桂真拍了拍桌子,说道,“即便你真的是边缘人格,和你擅自进入别人办公室有什么关系,心理问题不是你无视法律的借口,你还是面对现实吧,无论你是哪种人格都改变不了你是犯罪嫌疑人的事实,我们不提供心里医疗建议,我们只要求你说实话。”

谢高横解释道:“我得先让你们知道为什么我看起来不那么友好的原因啊,要不然下面的话你们也不会信的,我进他的办公室不是没有原因的,记得那天天气很不好,乌云密布,家中唯有我孤身一人,曾几何时,我从不认为自己会畏惧孤独,反而总是珍视并享受那种独自一人时的宁静与自由。然而,自姐姐健康状况不佳以来,我似乎变得脆弱起来,开始害怕独自面对寂静的房间和生活的种种挑战,就在这个脆弱的时刻,陈探探却非要惹我,我好不容易收拾好心情去上班了,他却要我去搬东西,我t是保安啊又不是搬运工,他凭什么让我干这种活儿呢,我就很生气,趁着没人跑到他的办公室给他的杯子里加了一点儿料,仅此而已根本没有放炸弹,而且他也能看出来杯子里面水的颜色不对,正常人也不能去喝呀,你们去可以去随便打听一下,他陈探探就是一个浑蛋,他在学校里得罪的海了去了,可不止我一个对他有意见。”

张航和左桂真对视一眼,没想到他竟然给出了这么一个理由,给杯子里能加什么东西,除了化肥就是机动液吧。

张航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你刚才说你是有边缘性人格,我姑且相信你,而你说跑到他的办公室仅仅是他的水杯里加点料儿,未免显得太幼稚了,同样没有办法解除你身上的嫌疑。”

“我知道的,只要我进了他的办公室嫌疑就已经存在了,不可能凭借三言两语就让你们相信我,我也不想再辩解了,时间会还给我清白的。”

“很好,你有这个觉悟我感到非常欣慰,那么咱们再聊聊昨天你抗拒执法的事情,这到底是你自己的问题,还是真的有什么领导给你下达了什么命令,最好别往陈主任身上扯,我们现在知道了你和他有矛盾,希望你可以说实话。”

“我”

谢高横正想开口解释,忽然审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只见一个身材略显单薄的男子缓缓走入,进来时嘴唇微微张开着,却没有发出声音,身上穿着黑色西装白色衬衫,线条十分流畅,脚下则踩着一双简约的黑色皮鞋,走路时肩膀不见晃动,给人一种稳健感。

张航站起身,眉头不经意皱起,不过还是客气地询问道:“先生,你哪位?”

男子笑了笑,推了一下额头上的眼镜,笑着说道:“我是谢高横先生的代理律师周益,这是我的证件,从现在开始谢高横先生回答你们的任何问题都必须由我在场,或者由我回答,当然谢先生的情况想必各位也清楚了,他昨天一时冲动犯了错,确实是有原因的,他患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包括抑郁症、狂躁症外加边缘性人格,这是谢先生的诊断证明,两位可以查看一下,为了谢先生的权益考虑,也为了给你们节省一下时间,不如我们商量一下保释金额可好。”

张航眉头接过他的证件以及提供的相关材料仔细观看起来,给谢高横开病历证明的是西平市内观心理咨询中心,这是在全市最好的治疗心理疾病医院。

而他的相关心理疾病特征也写的很明白,该患者表现出了典型的边缘性人格障碍特征,包括强烈的情绪波动和不稳定的自我形象,患者常常经历自我认同的困扰,感觉自己没有稳定的身份和价值感,他们可能会经历持续的情感空虚,并且容易感到无聊,寻求刺激以填补内心的空虚,此外该患者还表现出强烈的疑心和否定行为,可能与他人产生不信任感,怀疑他人的动机,并且容易对他人的意图做出过度解读和错误推断。

张航的表情有些难看,随即将这些证明用手机拍了下来,淡淡说道:“他能不能被保释我还要询问领导的意见。”

周益点头说道:“这个当然。”

张航给了一个左桂真无奈的眼神,律师都已经来了,想要再从谢高横嘴里挖出有用的线索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二十多分钟后,周益帮谢高横缴纳了保释金,然后带着他离开了警局。

“我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放走了?他昨天这么嚣张,更何况还和放炸弹的事情有关联,最少也得拘留他四十八小时再说,这个什么周律师是从哪冒出来的呀!”褚旭晟一边拍桌子,一边愤怒地说道。

宋雪冷淡淡说道:“诊断上写得很清楚了,他这个人有病,不放他只会给咱们惹麻烦,昨天他说我们不是警察,也和诊断里的情况对上了,谢高横可能与他人产生不信任感,那么他昨天所有异常行为都显得合理化了,真要是和他较真的话,那个周律师随便给媒体报个料就够我们喝一壶的了。”

褚旭晟摆手说道:“我生气的不是这个,他一个抑郁症患者还什么边缘人格怎么可能请得起律师嘛,这中间一定有人搞鬼,要不然干嘛要这么快把他保释出去,如果他真是清白的话,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接受我们的询问嘛。”

张航无奈地说道:“副组长,周律师说得很清楚了,他可以让谢高横继续接受审问,可是他本人也要在场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审问工作将很难推进下去,更何况他昨天确实很像发病的样子,正常人根本干不出来这种事情的,因为我们有合法的手续,任何人都不可能阻止我们查案。”

宋雪冷深吸了一口气道:“张航说的有道理,我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把他放走的,不过毕竟两处有炸弹的地点他都去过,他身上还是有嫌疑的,另外安排警员盯着他就好了。”

褚旭晟哼了一声道:“什么发病,我看他从头到尾都是装出来的,其目的还是为了阻止我们办案。”

萧芸在一旁说道:“问题是他确实有病,边缘性人格障碍是一种复杂的精神障碍,影响最大的就是患者的人际关系处理上面,无论大半夜偷跑到阁楼偷窥别人,还是去别人的水杯里撒尿,这种事情他还真就干得出来,更别提他还有抑郁症和狂躁症了,都是能对正常生活产生重大影响的心理疾病。”

宋雪冷呵呵笑道:“我始终认为发生在邱正南等人身上的一系列意外是杨维纳自己一个人无法办到的,我们可以假定保安谢高横是他的同伙,但是我们现在没有更多的证据,至少目前为止他没有撒谎,他偷偷进入陈探探办公室时间是9月21号,那天的天气不是很好,而且仅仅进入过一次,而杨维纳出现在陈探探办公室外的次数就比较多了,有几次两人还发生了争吵,甚至杨维纳曾经动手打了他,两个人之间的矛盾才是最深的,从手机炸弹电量来看,在他的办公室里至少有一段时间了,我专门查了一下那款手机的待机时间最长可以达到一个月之久,而它还有百分之三十的电量,有可能是上个月就已经放进去了。”

左桂真吃惊地说道:“放了那么久啊,那为什么不引爆呢?”

萧芸淡淡说道:“你不要忘了一件事,杨维纳可是一个资深酒鬼,酒精会对大脑中的神经元和神经通讯产生干扰,导致信息处理和存储的能力下降,此外长期饮酒会导致脑部结构和神经通路的损害,影响记忆的形成和保持,很有可能他按了这么一个炸弹自己却忘记了,那么就会发生两种结果,第一种是手机会因为长时间得不到充电关机,第二种手机将要欠费时收到欠费提醒从而引爆,不得不说陈探探的运气还是比较好的。”

张航接着说道:“还有一点你们不觉得奇怪嘛,杨维纳已经动手打他了,陈探探为什么还要忍气吞声呢,为什么不直接把对方赶出学校或者报警,他好歹也算是学校的一个领导阶层,这些事情经常发生会损坏他的威信的。”

宋雪冷摆手说道:“那么你们再加把劲,这些问题的答案杨维纳心里肯定清楚,还是你和左桂真同时负责审问他。”

张航点头说道:“明白。”

随后,宋雪冷命人将杨维纳带到了审讯室,今天即使没有喝酒,他依旧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两只眼睛睁不开,身体无法坐直,而且随时都容易塌下去坐在地上。

张航看着他的样子,淡淡说道:“你知道自己叫什么吗?”

杨维纳脸上还是那副似睡未醒的表情,身体紧紧靠在铁板凳上,嘴角竟然流出了几滴透明的口水,眼睛睁开又给闭上了,这副模样任谁看了都会摇头。

左桂真喊道:“问你话呢,听到没有?”

“听到了!你喊什么!”杨维纳忽然坐直身体,对着左桂真大声吼道。

他本来看起来快要睡着了,这次忽然发难却是将左桂真吓得一激灵。

左桂真捂住自己的心口,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这家伙又在搞什么鬼呀,好端端大叫什么。

为什么脸上又露出了那种无辜的表情,明明就是故意的嘛,行啊你比那个谢高横还不老实,简直混账至极了。

两次审问她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先是被谢高横一阵奚落,然后又被杨维纳突然惊吓,他们俩就好像提前商量好的一样。

如果说他们俩没有勾结,打死她都不会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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