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走到会客厅外找了把椅子坐下。
一个三十岁左右穿着中山装的男人端着一杯茶走了过来。
他将茶杯放在林飞身旁的桌上,然后坐在桌子的另一侧微笑着看着林飞。
林飞知道这个男人是毛万里的人,不过从来没有打过交道。
他靠在椅子上看向前方,避开了男人的目光。
男人率先打破沉默:
“林飞是吧,你跟着周站长挺长时间了吧。”
林飞没有理他,觉得有些心烦索性闭上了眼睛。
男人脸上抽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笑容,他转身面向前方翘起了二郎腿:
“你说干我们这个活有今天没明天的,哪个不是把脑袋掖在裤腰带上。”
说完瞟了一眼林飞,林飞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
男人继续自言自语:
“我在军统很多年了,里面的弯弯绕绕一清二楚,周站长这次很难熬过去,我建议你还是早想退路,你在周站长身边时间长,知道的事情多,其实在我们这里无非就是求权或者钱,树倒猢狲散的道理你应该懂,无论你站毛记还是赵副站长都比死守一棵树要强,你现在可以继续观望,不过你将来想要说什么的话我一定会给你留个口子拉你一把。”
男人貌似前言不搭后语的胡乱说了一通后站起了身,他看向林飞,林飞正捧着他端来的茶杯喝茶。
男人笑着转身离开。
会客厅内,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
“赵副站长,3月22号晚上日本人炸了裕丰纱厂里的小楼不就说明他们想毁尸灭迹,从这一点上来说,我们这次行动最起码端掉了他们在上海的这个细菌实验室,让日军无法在短期开启细菌战,保护了国内的军民免受残害。”
赵理君冷哼一声:
“全凭你胡口乱诌?人证物证什么都没有只凭你一句话就让我们损失了这么多同志?周站长,你自己好好想想怎么向戴局长解释吧。”
“这是当然,我会写一份详细的报告交给戴局长。”
“老赵,别激动嘛,周站长能够安全回来就是我们上海站最大的幸事,告诉你们一个最新消息,陈恭澍在河内刺杀汪精卫的行动失败,这一定会加快汪精卫投靠日本人的步伐,我们上海站还需要周站长坐镇决不能自乱阵脚。”
“哼,他是哪头的还不一定!”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朗月如和林鑫怎么死的你心里最清楚。”
“怎么死的早有定论,你要是觉得有问题就拿出证据来。”
“老赵,老赵,扯远了,这种捕风捉影的话就不要上台面了,不利于团结,我们还有共同的敌人,自己人先打起来算怎么回事。”
周春生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卫生纸展开折了几下后放在鼻子下面像吹喇叭一样狠狠的擤了一下鼻涕。
会客厅的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