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写的金瓶传话本，乃是用白话写的，毕竟面对的是茶馆市井，李小牙也能看懂一个大概，除了一些引用的古诗词，不太能解析以外，故事的内容基本能看懂，麻子等人都看得懂。

麻子看了两个章回，给了秀才一个英雄所贱略同的眼神。

“秀才，看来你没白住在秦淮河，这青楼的事，你知道得很清楚嘛。”

“嘿嘿。”

麻子看向李小牙，问道：“老大，您真打算将秀才写的话本印成卖？”

李小牙斜眼一瞥：“有什么问题？”

麻子忍俊不禁：“您要是放到王家铺里卖，我怕您老丈人看过后，会忍不住拿擀面杖敲您的头。”

“……”

李小牙没过看《金瓶梅》的小说，所以不知道秀才写的金瓶传是否为千古名著金瓶梅，金瓶梅作为一本禁，并非字里行间写得有多露骨，而是它的内容情节放在古代太惊世骇俗了，中写的尽是酒色财气，偷人，通奸，害命等情节，公然描写了人性中最龌龊的一面，揭露了人性中的黑暗。

秀才只写了十个章回，李小牙已细看了一遍，放在现代人眼里，这就是一本很普通的小说，连黄都沾不上。上中学的时候，他们学校旁边有一间小卖部出租小说，为他打开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门……

秀才写的金瓶传话本，只是想放进茶馆里当段子，面向的是市井之徒，当然要写酒色财气了。

而这个年代，儒家思想盛行，讲究的是君子之道，金瓶梅中处处都是小人情节，男女之事也写得较直白，放在这个年代算是污言秽语，正经读人，绝对不敢写这种内容龌龊下流的。

秀才从小在秦淮河畔长大，十里青楼，耳濡目染的尽是龌龊，虽然读过，但他是一名锦衣卫，并不以读人自居，表面受儒家思想教化，私下却暗藏龌龊，反正他的话本只是卖给张天师当说段子，并没有想过写成名。

这个年代的读人，一心只想考取功名，考不上功名的，也多是一心做学问，即便落魄到卖画，也不会想着去写一本离经叛道的小说赚银子，怕名声受损，而前不久刚去世的唐寅，为了生活，曾画了很多春闺图，但他也是因为被革了功名，破罐子破摔……

程白羊也看了两个章回，笑道：“你要把这满是污言秽语的话本放铺里卖，不怕南京的儒生将铺给砸了？”

李小牙冷哼道：“谁敢砸我家的铺子？”

麻子沉吟道：“当然没人敢白天砸您家的铺子，就怕夜里有人偷偷上门……”

话未完，意已尽。

然而宝子却不识相的接话道：“泼大粪吗？”

“……”

宝子看着李小牙面色一暗，急忙解释道：“我邻舍一家铺子，以前不知得罪了何人，就是被人半夜在铺门口泼了大粪。”

“……”

常安急忙阻止道：“宝子，别说了。”

“哦。”

李小牙想了想，确实有一点道理，人家表面不敢动你，夜晚上你家口来两瓢，也够你恶心的了。

秀才的话本面向的是市井，然而市井的贩夫走卒，基本不识字，他们只能去茶馆听，根本不会上铺买，正经读人也不会看这种杂，而看这种杂的，多是一些风流不羁的浪荡子。